生气了?元茂见白悦悦柳眉倒竖,身子往她这边倾了倾问道。
你说呢,
白悦悦指了指头顶,原本揉乱的发顶在马背上被风一吹倒是更加奔放了。
元茂没忍住笑出来,白悦悦驱马过去,抬手就要打他。
元茂伸手出去,一副任她作为的模样。然而白悦悦也没有因为他这幅姿态而有任何的心软。对准他的掌心就是一下下去。
陛下不该亲自来的,太危险了。
白悦悦拍了下他的掌心之后,拉着缰绳走在旁边。元茂驱马在她旁边,朕年少的时候,曾经很羡慕二郎三郎他们。
白悦悦看他,听他继续道,朕小时候,是太后看管的。说是太后看管,其实太后每日政务繁忙,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空闲来照顾朕。所有事都是由太后派下去的中官料理。
这种阉人,最是会捧高踩低,朕那时候年幼。太后又独揽大权。中官对朕时常有怠慢。但是又怕朕在他们的手里出事,也不准朕轻易外出。所以朕那时候格外羡慕下面的弟弟们。太后对他们也不好,也颇为苛刻,甚至二郎的生母去世了,太后连最基本的追封谥号也不给。但是他们比朕自由。
元茂骑在马上,说起往事的时候,还带着一股飘忽的不真切。
朕每逢看到他们自由自在,想着朕以后一定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结果长大了才知道,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也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举一动不应当以自己私欲,而是以大局为重。
他在她面前也不必伪装什么,两人什么样子彼此都已经见过。拿出那一副圣君的姿态,也不知道是去骗谁。
但是这次朕有想做的事。非做不可。
元茂看向她,唇角含笑,朕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不假手于人。
可是陛下手下还有那么多人,交给他们不就好了。
白悦悦略有些急切,元茂一笑,的确,朕之前也令江阳王带人搜寻,还有其他宗室。但是寻了你两日都没有见到他们找到半点消息。朕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有些事朕可以等,甚至可以蛰伏到最佳时机。但是你的事拖不得。
朕那两日,不是难眠,就是梦见你出事了,你满身血的看着朕。
白悦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她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明白,哪怕明明是他自己。他曾经赐死她,但他看到她满身鲜血的坠入血河之中,巨大的恐惧将他整个吞噬进去。
他不允许她先他一步离开这个世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