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谌以趁她摇摆不定,把书一扔,直接将她摁倒在床上,“再说了,万事万物都是矛盾的统一体,我正经归正经,不妨碍我偶尔调整一下风格。”
“……”
“来吧,你唱,唱哪摸哪。”
钟令儿高中的时候待过广播站,那声腔和发音是极好听的,用点心思,也可以撩人无形。
一晃眼,时间就到12月中旬。
摆婚宴的那天,天气意外地大晴,阳光晒了整个白日。
两人的婚礼安排在了一家海边的度假酒店。
到了傍晚仍是一片明媚,钟令儿在三楼休息间里做妆发,做到一半的时候,妆娘说少了个发饰,刚才一路过来匆忙,也许掉在走廊里。
赵兮词想了想,说:“我去找找。”
钟令儿叫住她,“找不到就算了,少一个就少一个,不要紧。”
赵兮词点点头,披件短外套出了休息间,沿着走廊一路往前找。
途径一个露台时,她扭头望过去,看见一片慵懒的光色里,一道清峭的身影背抵栏杆,被天边的滚滚云霞浸透。
他洒落落立在一旁,没有与人交流,手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支打火机。
不经意间瞥过来一眼。
那眼尾所流露的寸许光,并不似拢在他身上的那片色彩那么明快。
旁边有人凑近和他攀谈。
他侧过头,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嘴角略一扬,眉梢处自有一股风流。
赵兮词收回目光,径直往前走,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一个金色的小发钗。
就贴在拐角的墙根下,不引人注意,不至于被过往的人群踩坏。
返回去的时候,她目不斜视,一直走到休息间门口。
钟令儿弄完妆发,妆娘就拎着化妆箱出去了。
赵兮词倒了杯热水给钟令儿,特地找了根吸管放入杯子里,免得她蹭掉嘴唇的口红。赵兮词今天仅仅一个淡妆,她的那张脸浓淡相宜,越看越舒服。
钟令儿捏着吸管打量她许久,说:“谭谌以身边好多朋友都单身,条件也都不错,涉及各行各业,有医生,有律师,还有做生意的……”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除了那个姓钟的,你都可以考虑考虑。”
赵兮词笑笑地不当回事,“算了吧,我身上一堆麻烦,不去耽误人家了。”
钟令儿不赞同,“你那算什么麻烦?你工作稳定,收入不错,品性优良,刚柔并济,下得了厨房,稳得住场面,又聪明又漂亮,看上谁那是他的福气,还敢嫌你那点麻烦?”
赵兮词当她这话是在偏私。
钟令儿说:“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你看我和谭医生不也这样?”
赵兮词见她转移了话题,顺势就接茬:“我看你们相处得不错。我之前还担心你放不下过去,不过你是个看得开的人,不管和谁在一起,自己开心最重要。”
钟令儿歪头一想,“事到如今,放不放得下又能怎么样?”
赵兮词看着她,认真说:“令儿,既然决定重新开始一段关系,那就要用全新的态度去对待接下来的生活,你千万不能把他当做替自己疗伤的对象。”
钟令儿沉默下来。
她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谭谌以也没有和她深入聊过这个话题,大概也是因为不那么在意吧。
她说:“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对傅城的感受没有那么强烈,大概十年是一个逐渐消耗的过程,毕竟太阳每天都在消耗热量,更何况是一个每天都在逐渐老去的普通人?”
能量守恒的前提,是两情相悦。
互相赋予才能长久。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两声之后有人推门,谭谌以出现在门边,问一句:“准备好了没有?”
钟令儿莫名心虚,下意识和赵兮词对视一眼。
赵兮词赶紧起身,说:“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谭谌以让开位置,等人走出去了再把门关上。
钟令儿心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这门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她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带点示好的意思,“喝水么?”
谭谌以面色看不出情绪,闻言伸手接过来,把剩下半杯水喝下去。
他今天穿了西装,平时很少见他这么装扮,所以钟令儿觉得他今天异常帅气,领带用的是她之前买的那条,领口的结有些歪了。
钟令儿慢慢站起来,她的婚纱厚重,很妨碍行动。
她从椅子上起来,挪到他身前,帮他调整了一下领结,一边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有些事情放在女人身上,大概能无师自通。
在这之前,钟令儿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在一个男人跟前呈现出这样一副情态。
钟令儿整理好了领结,稍稍打量他神色,然后说:“你放心,你不是我拿来抚慰心灵的替身,你以后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谭谌以注视着她,“没头没尾,说什么替身?”
钟令儿抬眼和他对视,真能装啊,表情都出卖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