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儿揽住他脖颈的手摩挲着他衬衣的后领,很是惬意地问:“你是不是怕我对你感情不深,你一走我就跟别人跑了?”
谭谌以定定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力气慢慢一松懈,脑袋搭入她的颈窝,“你不会,你一向信守承诺,而且你是个有原则的人。”
“那你现在担心什么?”
他久久无声,最终还是应一句:“你最好信守承诺。”
谭谌以满心郁郁之情,化为邪火晚上更加肆意妄为,别的地方他狠不下心来欺负人,唯有这件事上面他十分舍得下狠手折腾。
大概是仗着自己正值壮盛之年体力富强,所以肆无忌惮。
谭谌以出国的前一天,钟令儿拉着他几乎逛了一整天,为他忙前忙后,全是给他置办衣物,还有购置一些日用品,考虑得十分周全。
到了这会儿,谭谌以舍不得的情绪越酿越浓。
反观她一脸潇洒,好像随时能插上翅膀远走高飞的人是她自己。
男装旗舰店内,钟令儿挑了一件外套问他,“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喜欢么?”
谭谌以兴致淡淡,说:“你决定就好。”
瞧她一副饶有兴趣在给他挑衣服,殷勤又认真的样子,谭谌以把她抓过来问:“我怎么感觉这一趟不是出国进修,你是准备送我出国和亲?”
钟令儿敷衍道:“别胡说。”
他就胡说:“你嫁给我之前,我可是一直很受欢迎的,你就不怕我出国一趟,凭借各方面出色的条件招蜂引蝶,让一帮欧美的妖精把我的魂勾走了?”
钟令儿瞪他,“勾走了才好,省得回国又祸害我。”
谭谌以冷哼,存心吓唬她,“放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钟令儿:“……”
他说完这话觉得不浪漫,于是立马改口:“我做了鬼也是你钟令儿的鬼。”
钟令儿:“明天就要上飞机了,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谭谌以很是无所谓,“我们当医生的,百无禁忌。”
晚些时候,钟令儿陪他回了一趟谭家,父子两个面对面仍是那么不冷不热,谭父沉默不会表达,谭谌以也受了他寡言的几分影响,性情比较内敛。
谭谌以有些地方还是比较像谭母的,胸襟开阔,拿得起放得下。
小时候的那些事对他的影响不是不深,但时至今日,他也没理由再对过去耿耿于怀。
他如今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比较亲近一些,不过是因为谭母的性格热情外放,比较懂得表达和关心,久而久之,似乎没有什么空隙是不能弥补的。
日薄西山之时,谭谌以才离开谭家,去了谭母的别墅吃晚饭。
谭母准备了一桌子菜,虽说小两口和好了,但是谭母安心的同时更觉得亏欠儿媳妇,就此以后绝口不提生孩子的事,至少这两三年以内就别再提了。
让他们夫妻两个自己去安排。
吃饭的时候,谭母问出国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钟令儿说:“东西都收拾好了,能带的行李带过去,不能带的就寄过去。”
谭母原本想留小两口在这儿睡的,但是想一想又算了,说:“吃完饭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再让司机送我去机场。”
吃完饭,谭母送两人上了车,等车开出院子了才回屋。
晚上睡觉之前,钟令儿在阳台摆弄花架上的花花草草,这个花架在钟令儿和谭谌以结婚之前就摆在这里的,是谭谌以闲着无聊弄上去的,弄完以后又没工夫侍弄花草,于是就这么闲置了。
后来钟令儿觉得浪费,于是花了点时间将上面摆满绿植盆栽,也不用怎么照顾,有空就浇浇水,都是一些容易养活的植物。
谭谌以洗完澡出来,在阳台里找到她,过去倚着门框看了半天,说:“别弄了,到点上床了。”
“……”
他这话有歧义,钟令儿就理解错了,无奈无语,看他一眼。
谭谌以反应过来,知道她会错意了,但也不打算解释,说:“怎么?不愿意?我看你这两天挺舒服的,叫得那么好听。”
钟令儿说:“你是不是想吵架?”
他立马收声。
过一会儿他把人抓着回房,“睡觉了睡觉了。”
卧室关了灯,谭谌以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搂着她说:“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钟令儿抬头,望见他脸上清淡的月影,“如果你惹我生气了怎么办?”
他低头,“那如果是你惹我生气呢?”
“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过?”
“你不会以为我忘了你在梦里喊姓傅的名字这事吧?”
“……”
钟令儿说:“这么一点小事你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谭谌以捏住她的下颌,“这是小事?”
这事解释不清,梦境这东西一直是个千古之迷,棘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