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谌以刚下飞机,先不说累不累的问题,他年初二一早就要走了,统共就两个晚上的时间,简直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他说:“明天再过去。”
钟令儿觉得他刚下飞机,先休息一晚上也好,她想了想又说:“家里没准备什么东西,你要不要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家?”
“大过年的有饭店开门?”
“找一找总会有的,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谭谌以现在没什么食欲,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开着车在附近绕了两圈,随便找了家餐厅,餐厅门口就有一排的停车位。
年三十这个时间多数人都在家吃年夜饭,街上倒是张灯结彩,但人影没几个,停车位也空空荡荡。
钟令儿吃过晚饭,就点了杯柠檬冰茶,谭谌以吃东西的时候,她给谭母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多数情况下,谭谌以做事比较有谱,他提前回来的消息已经告诉过自己父母,就钟令儿不知道,原本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
结果出其不意,他自己先吃了一嘴的浓醋。
谭谌以这次回来一共就待两个晚上,所以没带什么行李,他一进门就把手里那束百合花扔在茶几上,而且还要故意当着她的面随手一丢,表示自己还是不开心。
钟令儿过去把他推开一些,把花束拿起来检查了一下,“人家一片感激之情,你能不能尊重一下?”
谭谌以挨着她的后背说:“你确定只是感激之情,没有非分之想?”
钟令儿不和他理论,把花束拿到电视柜上斜斜靠着背景墙,花是狐尾百合,花穗的曲线像狐尾般柔美娇俏,颜色也鲜嫩,点缀起来很漂亮。
谭谌以看了半天,语气莫名好了点,“算他眼光不错,这花还挺像你。”
她问:“像我什么?”
他亲她耳垂,低声说:“像你一样不老实。”
钟令儿耳根发麻,转身揪住他的耳朵,威胁道:“你刚才是不是吃太饱了撑得慌?”
谭谌以却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去。
他一路回来风尘仆仆,钟令儿以为他要去床上,所以提醒道:“你别……”
他说:“知道,不上床。”
就在卧室临窗的那张沙发上。
谭谌以一边亲着她吻着她,一双手在那副身子里撩起一把火,蛮横的风一吹,野火烧遍,不久又听见深夜鞭炮声连连响,腰间寸骨都震得酥软。
这半年她头发又长了些,凉丝丝绕在他小臂上,和突兀盘结的青筋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谭谌以抱着她回沙发上,顺手将毛毯拽过来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安安静静躺了好一阵,几乎要睡过去。
钟令儿抬起头,借着薄薄的月光看他峭隽的轮廓,已经半年不见他,现在确实不舍得眨眼。
她看久了有点失神,连他睁眼了都没反应过来。她刚浸过情潮的双眼湿润,眼神似柔水漫漫让他情难自禁,长指探入她发间摁过来,又吻上去。
钟令儿趴在他身上,比以往主动了些。
结束时他好笑地说:“你这么想我?”
她轻轻瞥他一眼,安心地枕在他的肩上睡觉。
第二天起晚了,两人到谭母那里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吃了个午饭,下午又去见了父亲。谭谌以假期时间有限,其他亲戚那边能免则免,但是岳父那边还得去一趟。
赵峮正在愁女儿的婚事,她看见谭谌以,心思一活泛,于是旁敲侧击,打听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优质的单身男青年。
她倒也问过自己丈夫,这毕竟事关女儿的幸福,钟检察长也挺上心。
只是钟昭昭挑剔得很,大概是前面有了钟令儿这个好例子,她在跟那些人见面的时候,下意识就拿他们对比谭谌以的各种好坏。
以至于到现在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法眼。
谭谌以想了想,说:“我们医院倒是有很多单身的男医生,不过年轻的医生可能没时间谈儿女私情,像我这个年纪的大多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看昭昭还小……”
赵峮打断道:“二十五六了,不小了。”
钟昭昭愤愤撇嘴,敢怒不敢言。
谭谌以一时哑然有些想笑,最后说:“那等今年5月初,我回医院上班了再问一问。”
赵峮高兴地点点头,“那敢情好。”
钟令儿坐着有点犯困,昨晚闹腾得挺晚,下午又陪着谭谌以几处奔波,她坐不住,回了自己房间睡了一小会儿。
睡到傍晚起来,顺便在家里吃了个饭才回。
在车上,钟令儿接到王之珩的电话,他表现得异常兴奋,嗓门又大又亮,连旁边开车的谭谌以都听得见他说的话。
王之珩嚷嚷道:“令姐,明晚8点,傅队请咱们吃饭,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
时间隔得太久,钟令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傅队”指的是谁,毕竟他们警队里姓傅的不少,所以她问:“哪个傅队?”
王之珩更大声,“傅城啊!!”
“……”
两个字跟毒针一样刺得谭谌以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