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一看就充满力量。
在乡下,这人绝对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周梨花拍了拍砰砰跳的心口,咬咬牙,继续埋头干活,动作比之前更麻利了些,想要快点把院子收拾出来。
孙媒婆说,只要她勤快些,温顺些,男人自认会对她好。
她倒不指望赵归对她好,别打她就行了……虽然目前看来,似乎有点难。
收拾院子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个院子里本身也没多少东西。
院子南面靠着右侧厨房的墙壁堆着一堆干柴,干柴上面搭了一个简陋的顶,是用来预防雨雪的。
周梨花目测了下,觉得那么一大堆干柴,大概够用到冬季之前的。
而干柴前边的院墙角落,是一小块早已经荒了多久的菜地,上面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这块菜地秃了小块,那块土地外翻,像是有人除草除了一半的样子。
这块地隔着大门的对边,是一口水井,水井前方靠着左侧屋的位置,便是晾衣绳。
晾衣绳上晾着两件皱巴巴的衣服。
周梨花把院子扫干净之后,看了眼左侧屋子,那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犹豫了一瞬,她走到晾衣绳边,把那两件衣服给抻平整。
做完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手,边上的屋子‘吱呀‘一声,赵归走了出来。
周梨花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行李问他:“我……我……”
她的行李是不是该放进屋子。
这是她想说的,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句完整话。
赵归扫了她一眼,伸手往一旁的屋子一指:“你今日睡这屋。”
周梨花松了口气,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绕过男人飞速奔进屋。
这间屋子不算小,比起周梨花之前的屋子大得多。且挺干净整洁的,里屋放着一张木床和两个柜子。
木床有些旧了,不过上面的床褥收拾的整整齐齐,摸上去软乎乎的,应当是用棉花弹的新被子。
还挂着新蚊帐。
夏季将将过去,到了晚上仍旧有些蚊虫,有了蚊帐就不怕蚊子了。
先前在孙家时,别说周梨花用不上蚊帐了,就连公婆也是用不上的。
城里人过的可真奢侈。
不过看起来这家的确和孙媒婆说的一样,家境不错。
但这样的猜想却并不能让周梨花感到高兴,她又开始陷入深深的忧愁。
这般好的情况,为何这人都二十三岁了还没说到媳妇?
周梨花不自觉回忆起男人的相貌,长得还算周正,就是太凶了些。
瞧着就不太像好人。
但光凭面相也不大可能拖到二十五岁还未成亲吧。
老人曾说过,相由心生……若当真如此,她岂不是等同掉进了狼窝吗?
周梨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心底到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不该有的期盼。
不过很快周梨花就不再多想了,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将行李放进柜子后,她起身出了里屋,瞧见外间的窗户,是用新的浆布糊的,就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又将窗户推开。
窗户正对着厨房。
窗子刚打开,周梨花便看见男人抱着捆柴火进了厨房。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快黑了,她竟全然没意识到依然到了做晚饭的时辰。
之前不管在婆家还是娘家,她都是没资格吃完饭的,爹娘总嫌她是个‘吃闲饭的丫头片子‘,婆家更是把她当下人对待。
但是就算晚饭没她的份,做还是得她来做。
如今到了新家,她虽然还不大熟悉,但该做的活她是肯定不会犯懒的。
她赶忙来到厨房,有些畏畏缩缩地对刚刚放下干柴的男人道:“我、我来做饭吧?”
赵归山一样壮硕的背脊微顿,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站在自己身后两步远的女子,然后应了声:“好。”
说着,他便将手里的柴丢下,转身走了出去。
周梨花神情踌躇地在他身后跟了两步,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和这人拢共才说了不到三句话,对他仍旧陌生的紧。
况且对方是个男子,作为女子,她自小见到成年男子都是躲着走的,更别提交谈。
就在这时,对方却骤然转身,沉声询问:“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