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花连忙喊了声:“小来男!”
小来男闻言转身,一双眼睛懵懂地瞅着窗内的周梨花,下一刻眼睛落到她手中的糕点上,将手中的棍子丢到地上跑过去。
在窗子外面朝她伸出小手。
周梨花抿唇,低头看着还没自己腰高的小丫头,却见她眼神纯粹,好似全然不晓得自己方才做了错事。
她心中难免有些复杂,转身出了屋子。
刚一出来,小来男便走到她跟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糕点,声音有些急:“婶婶,给我吃。”
她蹲下身,正要说话,小来男忽然便伸手来抢她手里的糕点,她动作快,将拿糕点的手背到身后去。
看着小丫头道:“给你吃糕点可以,但往后不许再欺负小狗知道吗?”
小来男连忙点头:“好,婶婶给我!”
周梨花这下才将糕点递到她手中。
拿了糕点的小丫头转身就跑了。
两只狗原本一直冲小来男叫个不停,这会儿见到人跑了,就要追上去,被她一手一只给拦了下来。
她倒也不怪小丫头欺负她家狗,想来这小丫头从小没人管,动不动就挨骂挨打,以往也听说这丫头到两岁了还不会说话。
想来家里根本无人教她对错,本就是个可怜孩子,她又如何责怪的起来。
倒是这两只小狗崽子倒是记仇的,此后只要见到小来男,就要冲过去叫唤威胁一通。
这事儿到底让周梨花心情有些不好,晚上又被迫着给赵归纾解时,便忍不住提起了小来男的可怜的处境。
哪知赵归却是半点反应也无。
这两日夜里,她与赵归说话,他总归时愿意搭理一二了,让她觉着赵归是为了哄着她帮他。
但他愿意接自己两句话,她自也是高兴的。
此时见赵归神情冷漠,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她便心里一咯噔,问:“你可是觉着王家那家人做的事情无错处?”
赵归道:“人家的事,与我何干?”
她的心忍不住梗了梗,语气别扭地问:“若将来咱们生了闺女,你……你可是会不喜欢?”
赵归这下看着她,目光深了两分:“可是月事干净了?”
周梨花:“……”
依誮
月事是干净了,昨日便干净了。
但此时她心中不爽利,背过身去,不愿理会赵归。
到底是今日已经疏解过,赵归也不追问,只搂着怀中柔软的娇躯,满足的闭眼入睡。
又过了几日,打铁铺子算是彻底建好了,赵归花了几文钱请孔家的孔承志写了张招工告示贴在墙上。
这张告示贴上去,自是引来不少嘲笑,就连小刘氏也叫周梨花劝赵归慎重些。
因着王嫂这些天都被关在家里,她因不怕遇到王嫂尴尬,憋了几日后也有些憋不住,又开始去孔家后院闲谈,大家言语间都劝着她莫要做赔本的买卖。
这叫周梨花不免有些担忧。
但左右她先前已经决定信了赵归,且铺子都已经建好了,哪有说不做就不做的道理。
只是招人的事却是得慎重些,便将自己的担心与赵归提了,却听他道自己心中有分寸。
到底家里营生该是男人管的,她虽担忧,却也限制不得赵归的,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只是不是便关心地问一问他手里可还有银子。
得知三十几两的银子,如今还剩二十九两,便深觉这些日子花费太大。
铺子的工程做了十三日,共请了六人,这便是一大笔开销,每日买菜买肉也是这钱里出的。
加上招工告示上写的不止招打铁匠,还要招个干杂活的,给打铁匠的月奉是二两银子,毕竟是个苦累又闷热的活计,自然不能给少,干杂活的一个月给二钱半银子,比寻常店铺酒楼的活计高出半钱银子每月,这也是因着打铁铺子比旁的地方热些累些。
且他们家是不管饭的。
原本周梨花主动提议,大不了多管顿饭,一个月少给半钱银子的,但被赵归否了,说太麻烦。
她可不嫌麻烦,她只心疼钱。
到时候一旦立了契,便是家里铺子没有生意,人家的工钱也是得给的。
然而赵归又不听她的。
因着月奉高,人倒是很快就招齐了。
招的打铁匠是先前就开过打铁铺子的孙诚,他家原本是小有些财产的,因着家里有不少田地,前些年为做生意卖了家里不少田地,结果再息罗县做打铁铺子赔了个底儿掉,也就老老实实地回乡下继续种地了。
最近听人说赵归地打铁铺子招人,便过来试试。
因着打铁匠虽然苦累,但到底比种地挣得多。
孙诚也是个身形彪悍的,虽比赵归还是差了些,但走在大街上也是个小偷见了都躲的主儿。
长相还算周正,听说今年二十八了比赵归大了三岁,也是正值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