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先前自己还觉得赵归大手大脚,现下算是见识了真正的败家爷们了,不由对小刘氏生出同情来。
很快又忍不住一笑,小刘氏家境殷实,哪就轮得着她来同情了?
家里养了鸡,便不容易干净,鸡总爱到处拉屎。
很多养鸡的人家,进门便能闻到一股鸡屎味,随处都能看见鸡屎鸡毛。
但是周梨花勤快,每日清理好几回,再加上她家只养了一只鸡,院子便干净的很。
将鸡侍弄好之后,她便钻进厨房开始做饭。
早饭无需做的太好,只煮了碗粥再配些咸菜,想着赵归这几日辛苦,便又给给他煮个鸡蛋。
拿鸡蛋的时候发现家里鸡蛋快吃完了,篮子里只剩最后四个了。
因着最近天冷了,家里的鸡并不是每日下蛋,偶尔好几日才能出个蛋。
赵归起来后,吃了饭,便要去铺子。
周梨花想到那些可能不怀好意的混混,有些担心,便将这事儿说了,嘱咐他:“你小心些,莫要与那些街溜子起冲突,若是他们找事,能躲则躲,实在不行便喊何捕快帮忙……若不我与你一起吧,多个人总归能帮上些忙。”
赵归幽邃的视线落在小妇人纤弱的小身板上,一只大手忽的在她后面拍了拍,也没舍得用力,语气带着深意:“你当真?”
周梨花足足愣了好一会,白皙的脸颊才逐渐染上红霞,她连忙往后退一步,做贼心虚地四处看看。
他们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周遭不可能有人看见。
但她还是羞恼极了,声音都带着委屈:“大白天的……”
他敢做的事,她连说出来都觉得羞耻,只咬着唇红着眼瞪他。
赵归低头,将正往自己脚上坐的小狗踢开,同时将心头的意动按压下来。
昨日的猜测得到证实,心想定然是那些混混不甘心,上门找了麻烦。
想起昨晚的事,他便低头道:“这几日家里可安生?”
周梨花低着头,还未从羞耻中回过神来。
过了会儿,才抬头。
想着他刚回来,不想让那些糟心事儿烦他,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小偷也被抓了,便点了点头,再次道:“那些混混瞧着便不是好惹的,你可得万万得小心些。”
赵归皱眉,也不再问了,只略微点头。
周梨花便当他应了。
赵归出了门,走出巷子。
这个时辰太阳还未冒头,街上的人也并不算多,尤其是一向清冷的东街。是以他一走出巷子,便瞧见对面墙边蹲着个人。
这人赵归是有印象的,是前些日子挑粪桶的其中一人,也就是徐有剩的小弟。
既如此,他便朝对方过去。
刚要过街道,对面的人也恰巧抬头看见他。
立刻站起身,却不是要跑路,而是直接朝赵归走来。
赵归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站在街边等着他过来。
这人叫林大财,一过来便跟赵归问候:“赵大哥可算回来了,咱们兄弟可是连着帮你家看了好几天门了!”
看门?
赵归问:“什么意思?”
林大财啧了声:“你还不知道呢?这不是前几天你家遭贼,我们老大一听说,就觉得不行,转头打听到又是孙老大那孙子搞的鬼,那孙子就不是省油的灯,给一两银子就想让我们把你铺子给拆了,那我们老大哪能干啊!这不是又怕他后面整出什么幺蛾子么,就让我们轮流蹲着……那个,你看你先前说的钱……”
赵归黑脸冷了:“遭贼?”
怪不得家里狗受了伤,她昨夜握着擀面杖自保。
原是家里遭了贼。
赵归握了握拳。
林大财眼见着赵归变了脸色,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当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拿自己出气。
做了几年混混,林大财自然见过人恨极了的狠相,但没哪个像赵归这么吓人的。
平常只觉得赵归长了一副凶相,常人不爱招惹他。
但都将这凶相归结于他比旁人彪悍的身形,以及脖子上的烫伤疤痕。
但这一刻,林大财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
甚至觉得他比那些被逼到绝境,要与人同归于尽的赌徒还要狠戾。
林大财连忙解释:“这事儿可真跟我们没关系,都是孙老大搞的鬼,我们还给你家看了好几天大门呢!实在不行我们不要四两银子了,你就把那二两还了成吗?”
赵归却从身上掏出四两银子递过去,道:“我说话算话,就当交个朋友。”
林大财眼睛一亮,连忙哈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