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秋回过神来,眨眨眼:这便那一绝中的说的慕容吗?
她扭头,好奇的望去。
可惜,谢春秋才虚虚的扫了一眼,恍惚的瞥见那身形确实是“粉墨画皮戏做骨”,便被顾参商侧身走了一步,用他高大的身形将谢春秋的视线挡住了个完完全全。
谢春秋:“……”
她这一眼看了个寂寞,不解的问:“怎么了?有人推你了?”
“我这可站的远远的,姑娘莫要枉了我的清白。”慕容掩唇道,“头次见你身边有女眷,太傅不给介绍介绍?”
“下次再说。”顾参商微微回首对慕容说话,但依旧将谢春秋挡的严严实实的,“对了,我要的那东西,记得过几日送到我府上,越快越好。”
“是是是,放心放心。”慕容一叠声的应着,打趣道,“太傅这大忙人,撬了早朝赶这来要东西,本应该是好好款待一下的,不过我看这温香软玉的,大概也没我什么事咯?”
温香软玉还真不敢当。
谢春秋知道自己这是被误解成了顾参商的知音了,讪讪的:“我不是……”
顾参商顿时又扭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谢春秋,打断道:“你不是来找我用膳的?”
谢春秋被这话惊的都打了一个嗝:“嗝?”
谁给你的信心说出这句话的?
“瞧。”顾参商却好一阵唏嘘,“这孩子怎么傻的都饿打嗝了?”
谢春秋欲言又止:“……”
贺知昕默默的想:她是刚吃完,没消化,饱的打嗝。
顾参商俯首,沉着声:“想说什么,嗯?”
谢春秋正是站在顾参商的面前。
她虽然生的高挑,但也才堪堪到顾参商的胸口脖颈之处,此时,顾参商的气息尽数的洒落在她的头顶,鼻尖,甚至……还夹杂着一中她很熟悉的味道。
仿佛是仲秋之夜,乘着月色吹来的一丝故乡炊烟。
谢春秋小时候经常会闻到这样的味道。
而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便是在某一个盛夏的黄昏后,她整没规没矩的坐在窗格上,遥遥看着漫漫天际的滚滚火烧云。
夏日燥热,清风便显得难得可贵。
那风拂过田间稻畴,潋滟池边小溪,带着四海八方的清爽铺面而来,却没能静下小谢春秋的歪心思。
小谢姑娘坐在高高的窗格之上,脚边是站的端端正正,摇头晃脑不知在念什么诗词的邻家小竹马。
小竹马声音虽然稚嫩,但却莫名的好听:“同居长干里……”
小谢姑娘狡黠的一笑,趁着起风飞扬了小竹马的发丝,飞快的拔了几根他的头发。
“……两小……拔头发!”小竹马惊呼一声,丢了那卷诗书,扑到小谢春秋的面前,明明是气呼呼的,说气话来却还是温吞吞的,“你,你你——”
“我?”小谢春秋晃荡着双腿,眉眼弯弯的,“我怎么啦?”
小竹马弱弱的,委屈巴巴:“云清你拔我头发!”
云清是谢春秋的小字。
“那我也拔几根头发给你好了。”小谢春秋不以为然,抬手便拔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大大方方的,“喏,给你。”
“不过。”小谢春秋趁着最后的落日余晖,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中扬起那缕发丝,由衷的感叹着,“我感觉还是你比较亏。墨尘,你看你,你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墨尘小竹马埋着头,盯着手中小谢春秋的泛着黄的头发:“你,你也好看。”
小谢姑娘哼哼唧唧不信:“我头发枯黄枯黄的,才不好看,你骗人!”
小墨尘理直气壮叉腰:“我才没骗人呢!”
“怎么可能?”小谢姑娘瞪大了一双眼,“我都骗你了,你还不得骗我啊?”
小竹马一愣,呆呆的:“你骗我什么了?”
“我骗你说,你头发又黑又亮。”小谢姑娘笑得贼兮兮的,“刚刚我没好意思说,你头发其实还挺香的,就像……”
就像在仲秋初雨后,自己躺在床上偷偷数这天上繁星几许时,忽而从海潮之上,从皎月之下,吹来的一阵悠悠的穿堂之风。
在这幽幽的夜色之中,舒心而又令人眷恋。
只不过那后半句,当时的小谢春秋并未说出口。
未曾说出口的心情,并非是因为害羞。
而是谢母喊他们去吃饭了:
“——怎么还不去吃饭?”
此时的顾参商亦是如是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呆瓜望天:呀~你们猜,这墨尘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