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忍不住含了笑,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吴汉也不三十四五的年纪,生得不是粗犷,身材也甚是轩昂,只是多年戎马面上风霜重了些,言谈声色壮了些,又问他:“将军,是要娶妻呢,还是娶妾呢?”
“臣下妻子前年殁了只留有一女,臣兄长吴尉战死兄长,侄子吴彤被封为安阳侯。有弟弟吴翕也随臣在外征战,家无主人自然是娶妻了。”
郭圣通收了锦盒,“那将军放心去吧,你出征之前,孤必玉成此事。”
吴汉大喜过望,深拜在地,“臣多谢皇后恩典,皇后长乐无极。”
吴汉走后,郭圣通叫了玉团来将锦盒递给她,玉团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因为知道吴汉前脚刚走,好巧不巧又是手绢,她是个细心的人自然猜到了□□分,含羞道:“好好的送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好好的,他来我这儿求娶你是干什么?”
玉团听及此话,两腮飞红,“那里的事?不过路遇一声怎么谈到这些!”
“这是极好的事,我本也不想让你天长地久在宫里守我,只没有合适的人罢了。如今自然有了一段姻缘,我主意是让你当侯夫人去了。”
玉团的心砰砰的跳,要说她对吴汉也必没有什么非份这想,但是嫁于此人仔细想想,也并没有什么不情愿。只是如今吴汉位高权重,自己只不过是郭家的一个丫头罢了,一时心绪万千没了主意。
郭圣通看是过来人,看她这个样子,又让人喊锦成来,问锦成道:“你说说,如今要有个朝中大臣求娶你,你可愿意吗?”
锦成努了嘴,“这可不是浑说的,就是有也要看是谁。要是我看上的,那自然好说,要是看不上的,且别想。”
郭圣通侧头又问玉团:“如何?”
玉团吞吐道:“不为其他,只为今时不同住日,我只是一个婢子,而他裂土封侯的人。”
锦成笑了,抓着玉团的手臂,“我说怎么突然问这没脑的话,原来是姐姐你啊。不要说他封个侯,就是像咱姑爷似的又怎么样。将来要是有什么话说,我先去大耳光抽他,早要干嘛去了?是强嫁于他的吗?”
郭圣通也忍不住笑了。
修身齐家
虽然事出匆忙,郭圣通又在因为怀有身孕不能操劳。郭主还是备了好多妆奁给玉团,郭圣通让玉团出宫住到郭况府上,就近挑了个吉日吴汉亲自迎亲将玉团娶回府来。
因为是战前,刘秀没主张大办,就几个近亲去吃了场酒。
刘秀的大舅樊宏最喜道学,一向喜欢郭况为人谦和谨慎,两人时常论黄老之学,又欣赏郭况做为晚辈难得对道学也颇有见识,不似那些寻常人家的子弟只儒学是命。
此次便叫他同席,两人说到投缘处,樊宏恨不得有郭况这等儿子,等到宴席散后还难舍难分,回到家左右看看竟没一个可以投缘说话的人。
正此时他小女儿,樊鸿宝掌灯过来,“爹爹,今日席上很高兴嘛!”
樊宏生了三个儿子,只这一个宝贝女儿已十七岁,一向爱若珍定所以不曾轻易许人。此时见了她灵光一闪,说道:“你如今也不小了,我同你母亲也想把你许个人家,只不你自己有什么意思?”
“爹爹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事了。我有什么意思?我有意思也不在家呆到如今。”说完,将灯放下自己同丫头走了。
樊宏又进屋同夫人说这事,樊夫人笑说,“我是见过皇后和郭主的,这郭小侯品貌如何我是不用看得了,只是你们这等的雅人就几时有心过日子算经济的,他家又是这样根基的人家,少不得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主儿。”
樊宏听夫人说到这里,没做声。
那樊鸿宝在后间叫道:“娘,这头亲事不允,你着女儿我将来嫁什么人?”
樊夫人不好回声,樊宏满心欢喜心里定下了这事。
第二天兴冲冲的去寻刘秀说了这事,刘秀以前也同郭主商量过这事一时也不曾找到合适的人,现在舅舅主动来说,如何不依?
因为郭圣通这次有孕和上次不同,怀刘彊时颇受苦楚,食不知味寝不安眠。这次好吃好睡,就是犯懒不爱动弹,日里犯困。刘秀有时去看她十有八九是在睡觉,人养的细□□嫩跟一朵娇花似的还不见胖,只是肚子四个月就显了怀。
刘秀先去和郭主说了,郭主回说,“樊家这样的门第我只恐高攀哪里还有不愿的道理。只是樊家只一个女儿,想必是极珍爱的了,怕况儿姿质平常倒配不上。”
“舅舅亲自向朕说的,如何有不配的理。母亲放心就是。”
刘秀又去郭圣通处想听她的意思,难得这日她也不在睡,玉团带着小女儿进宫来看她,她看着跌跌撞撞才会走的儿子追着初元,笑得乐不可支。刘秀也好久不见儿子,上前将刘彊抱在怀里,刘彊看着他的胡子两只小手上去抓起来,咯咯直笑。
郭圣通忙自己上去把孩子揪下来,放到地上,“小猴儿。”
刘秀揉了揉脸,让玉团和孩子不必见礼了,又看郭圣通气色很好也很安心,就开口说了郭况的事。
郭圣通听了仔细想了想樊小姐的样貌,这樊夫人她是见过的只是樊小姐跟在父母身后却没注意,“那你们可问过况儿了?”
“母亲和你要是没答应,又何用去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