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佩玉的脸上带着焦急跟认真,语气强硬的说道:“听我的,现在我是你的老师!”
苏捷很想大笑,但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她笑不出来。“那种会进出学生身体的老师吗?!”
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慕佩玉不再说话,却环着苏捷的肩,将她带到医务室。一路挣扎的人,到了医务室反而安静的任由医生检查,乖巧的不像话。
躺在洁白的床上,苏捷抓紧了被角。
医生在跟慕佩玉说着话,不知两人交谈了什么,医生叹了一口气离开,而留下来的慕佩玉却忧心忡忡的站在原地发愣。
“我怀孕了,对吗?”苏捷的语气绝望而肯定。
“啊.....”沉思着的慕佩玉被苏捷的声音打断,她看着苏捷那双带着湿气的眼,很不想承认,但最后却叹气点头。
“我不会生下来的。”苏捷淡淡的说道,“我的孩子必须是承载着父母双方的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结晶,这种强暴带来的产物,不是孩子,是大怪物留下的小怪物。”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但语气中那种哀伤让人无法忽略。“就算不是小怪物,若他日后知晓自己的出世,是因为恶行,也会崩溃的不想活在这世上。”苏捷想到何欢,她的好朋友。明明是取名叫欢的一个女孩子,应该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可就是那样一个品性优秀,善良而又热情的人,当得知到自己是母亲被父亲强暴才出生在世上后,站在自家公司二十多层的楼顶上跳了下去,绽开了一朵血色的花朵。她原本该是一个艺术家,可最后却成了艺术家手里一副绝望而又惨烈的画作。苏捷忘不了自己气喘吁吁跑上楼,看到的却是好朋友毅然坠落的身影。
躺在手机里的那条短讯,成了苏捷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对不起,但死亡是我唯一能报复他的手段。
无法对付自己的父亲,所以好友亲自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只为让她的父亲尝到老来丧失独女的痛楚。
慕佩玉心烦意乱,但她还是蹲下身子握住苏捷的手,温声说道:“不会让他生下来的,但让我跟她们说好吗?”
苏捷甩开她的手。“没错,这是温兰的身体,但它现在是我的,我的身体,由我自己做主。”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在床边找到自己的鞋穿好,留慕佩玉一人在医务室发呆离去。
“温兰,不要不开心,既然答应参加宴会,你不开心,钱咲也会跟着不开心的。”站在原地愣神的苏捷,被白珊点了点胳膊提醒。她才留意到今日宴会的主人一边忙着应酬宾客,一边不时向她们这边张望。她向白珊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便冲钱咲笑了笑。
钱咲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没一会儿,跟身边的宾客说笑了两句,便走了过来。“温兰,你今晚真漂亮。”她由衷夸赞。宝蓝色的晚礼服搭在温兰的身上恰到好处,既优雅又大方。
苏捷笑道:“你的生日,我自然要好生装扮自己。”她上下扫视了钱咲,夸赞了回去。“你穿紫色很合适。”钱咲白净的肌肤搭着紫色长摆礼服,跟那个在学校里短发调皮的像个小男孩的她判若两人。
钱咲跟她碰了一下酒杯,“多谢你的夸奖。”她吐了吐舌头,凑到温兰身边。“表姐帮我挑的,但我穿着感觉好难受,我还是喜欢像在学校里那样能够自在的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苏捷被她逗笑了,坏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优雅漂亮,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咲挤了挤眼,笑道:“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不这样,也能变得很漂亮。”
她这个样子,是要被大人呵斥的,太不规矩了。但苏捷却觉得钱咲实在太过可爱,她的可爱不独属于女孩子,更带着几分少年的英气感。看着看着,她便贴近钱咲仔细打量。“你很像前田さん。”她那位远亲堂妹的妻子。
钱咲被她看的红透了脸,只能暗自庆幸现在宾客们自行交谈,不然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她们的亲密举动。
苏捷倒没觉得自己的举动失礼,她本就是高度近视,如今虽然温兰的眼睛视力正常,但没带眼镜的她,总是惯性的想要贴近了看人。
“跟我过来一下。”说着,苏捷便拉着钱咲的手,悄悄离开了宴会。
钱咲心脏噗通狂跳的跟在她后面。
“我今天参观的时候,看到你家的琴房。我想借用它,给你献上一曲。”她坐在琴凳上,轻弹了几个音,找了找手感。然后指尖便在黑白键上轻跃。
钱咲目不转睛的看着认真演奏的苏捷,嘴角噙笑,陶醉在她演奏的曲子中。只是听着听着,眼中不禁含了眼泪。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苏捷对着钱咲行了屈膝礼。“钱同学,我把这首《onesummer#039sday》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来的时候,礼物已经给了,但那不是苏捷准备的,是别人帮她准备好的,对着这个在学校里让她感觉到温情的钱咲,她想付出一点自己的心意。
钱咲不好意思的擦拭眼泪。“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等两人回到宴会的时候,钱咲便立刻被人拉走。
“您去哪儿了,到处都在找您。”
“我只是去方便了一下。”
“我知道了,小姐,请您不要再说话了。”
“但是.....”
“快点吧,都在等着您。”
钱咲回头,冲苏捷吐了吐舌头,表达自己的无奈。
回身,有侍从端着托盘过来送佐餐酒跟食物供人挑选。
苏捷看着带着鲜红色彩的牛排,顿生反胃之感。只拿了一杯白葡萄酒,婉拒了侍从让她挑选食物的请求。
“你很喜欢给人礼物?”郑如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跟开了冷气空调似的。
苏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些人,尤其是发现自己怀孕之后。
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苏捷拉住一个男侍,“跟你家小姐说一下,我有点不适,先行离开。”
男侍见她脸色确实不好,担忧道:“温小姐,若您真的难受,不如先在客房休息,我们马上联系医生过来为您诊治。”
苏捷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你无须忧心,我一个人可以的,况且我家的司机就在外面等候。”
郑如薇知道她只是想摆脱自己,便冷声道:“你去服侍别的人,温小姐,由我亲自伺候。”
男侍大惊:“表小姐!”但也不敢得罪这位向来脾气不太好的小姐,只能对着两人欠身离去。
被生拉硬拽的到了供客人使用的盥洗室,苏捷脸色更差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
郑如薇没有说话,撑手将苏捷困在一角,莽撞的吻了上去。
那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动物在啃噬自己的猎物,直到唇上的色彩渗出鲜红带着锈气的血色,才停顿了一会儿。
郑如薇着迷的嗅着苏捷身上的气味。
“中午,我就想要你了。”
苏捷推开她,“那我中午也跟你说了没心情。”她抹了抹唇,整理乱了的衣裙。“而现在,我的答案还是没有变。”
回到宴会,苏捷想着等下还是亲自跟钱咲说一声再离去。郑如薇跟在她后面回来,然后一口饮尽方才两人离开时放在一旁的酒杯中的酒。
苏捷本来心情不悦,但见她这样,抬手想阻拦,都没来得及。
“该死!”苏捷咒骂了一句。“你难道连离开手边的饮品绝不能再入口的道理,还要人教吗?!”
那是她第一次参加远亲的宴会,她努力让自己融入。
从门外回来,拿起酒杯,正准备饮酒的苏捷被远亲拦住。“将这杯撤下去,为阿莎小姐重新拿一杯酒来。”
苏捷红了脸,认为自己不小心失了礼节,不敢作声。
远亲察觉到她的误会,便笑着解释。“离开手边的饮品,最好不要再碰。”
苏捷呆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失了礼节,没想到对方是为她的安全着想,顿时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浪费。”经历过那段食用草根树皮的年代,她爷爷坚决不允许家中的孩子有任何浪费食物的行为存在。
“浪费。”远亲将这个词含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笑道:“如果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那么浪费并不可耻。”
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苏捷感慨道,尤其是当郑如薇靠在她身上,脸一个劲的埋在她脖颈处磨蹭,用她滚烫的下身顶着她的时候。
在男侍的帮助下,将人放到客房的床上。苏捷拉住男侍,“我想,你们表小姐现在的情况,你们需要快点叫医生过来。”
“温兰....温兰...”郑如薇红着眼喊她,满是哀求。
苏捷笑了笑。“那么郑小姐,就容我先行离开了。”说完,便强硬地扯开郑如薇拉着她的手,推开房门离去。
笑话!
那种帮别人解发春药毒的兴趣,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