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卷册上写着‘神夔雷音’四个字,李承基那喜滋滋眉飞色舞的神色,差点就让李轩以为这是一本十八禁的小手册。
“神夔雷音,仿效古神兽夔牛神通所创的雷音之法,最适合雷法修士。你炼了这门秘术,配合浩然正气使用,以后便是六重楼的修士,都扛不住你一声吼。”
李承基非常郑重的交代道:“给你三天时间,把它给我练会了。为了这本秘术,我可是动用了好大的人情,约好了三天之后就还回去。”
这个要求并不高,这是秘术,并非功法武诀,只是一种运劲发音的法门,所以练习起来相对简单。
可李承基没有预见到的是,由于他带给李轩的这本小册子,此后整个诚意伯府都遭了殃。
李轩练了一天,觉得自己初步入门,就开始进入到实战阶段。
他的实战方法就是先随意逮住一个人,然后学那些大儒们断案,用浩然正气把人给震迷糊了,再问人隐私。
“呔!李大陆你现在暗恋谁?”
“呔!小桃你喜不喜欢李大陆?”
“呔!小雨你的私房钱藏哪了?”
“呔!管家你的相好是谁?”
于是只用了一天,李轩就成为整个诚意伯府神憎鬼厌的存在,所有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嫌弃的不得了。
而仗着‘神夔雷音’无往而不利,一问一个准的李轩开始发飘,把李炎也当成了试验对象。
“呔!李炎你有没有跪过洗衣板?”
李炎当时愣住,差点就吐出了真相。然后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就追杀了李轩整整一刻时间。如果不是冷雨柔见到了有意回护,他差点就将李轩揍到鼻青脸肿。
李轩也心有余悸,在刘氏的房里面藏了一个半时辰,才心惊胆战的走了出来。
※※※※
时间就在李轩习武学艺,练习平地一声吼的时间中快速度过。
很快就到了镇东侯府大寿的时间,当天李轩穿着簇新的衣袍,又被母亲刘氏叫人强行按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出了诚意伯府。
李轩气息恹恹的,整个人都没有了一点生气。
他刚才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被打扮的跟前世那些小鲜肉差不多的形象,可这是李轩最讨厌的,他感觉自己更适合硬汉风。
此外对今日的镇东侯府大寿,李轩也是一点期待感都没有。
他宁愿把时间用在习武上,如今他的‘神夔雷音’已经初具火候,李轩也已娴熟的掌握了这门雷音与浩然正气结合使用的法门。
这让他有了些意外收获,让李轩在雷法刀势上有了新的领悟。
他正在努力钻研,试图在这几天当中,将自身的刀道往上再推高一层。
直到镇东侯府,李轩看到了他的熟人,才稍稍提振了一下心情。他看到了彭富来与张岳这两个死党,还有江含韵与乐芊芊。
“你们怎么又穿成这副模样?”李轩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兄弟,眼神鄙薄:“明明是两个大老粗,装什么斯文?”
“你不也是吗?”
彭富来反唇相讥:“啧啧,你瞧这一身月白儒服,这份气派,还真是装得像模像样。别人看到了,还真以为你是个读书的小白脸呢。”
“我本来就是读书人,为何要装?”
李轩‘哗’的一声张开了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那折扇上,则是请家中账房先生给他写的一行字——‘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
那位账房先生在功名上虽无所成,可这字倒是写得不错,苍劲有力,让李轩更添了几分风采。
“信不信,我下个月就去考个秀才回来?”
彭富来这才想起这位,可是修出了儒门的标致‘浩然正气’,还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那种。他顿时败北,无言以对。
“自然是为那位薛小姐。”张岳四处张望的同时,整理了一下帽子上的小红花:“据说这次薛小姐也会来。你不知道,自从这位来到南京之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还是薛小姐除许国公府的游园会之外,第一次愿意现身人前。”
彭富来也整理了一下姿容:“如今南京城里的大伙儿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抱得美人归。你们是不知道,就连我爹都让我尽量努力一下,说娶了她就可少奋斗一百年,还说我要是成功了,他可以把家产的九成留给我。”
远处的江含韵听到这句,眼神却很复杂的看了李轩一眼。心想最后的赢家已经有了,他就在这里呢!
就在她思忖之际,李轩已经走过来向她行礼:“下官参见大人。”
“无需如此。”江含韵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宫装:“这种私下的场合,没必要多礼的。”
李轩还是头一次见江含韵这样的打扮,他的眼中不由闪现出几分惊艳之意,这比平常一身银甲的她更显娇艳。尤其江含韵的身材极好,行走起来竟是摇曳生姿,勾魂摄魄。
李轩心想这位上司的姿容,根本就不逊色于薛云柔。输就输在不爱打扮,还有衣饰上。
江含韵没发现他的异样,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你身体好了没有?我之前在都城隍庙看过你的模样,很为你担心。不过那狗东西说城隍爷给你治伤,一定会完好如初。”
她口里的狗东西,自然是指听天獒。她依旧记恨那一次的奇耻大辱,要不是当晚是在都城隍老爷的神像前,她搞不好就会直接出手,将听天獒的嘴都给撕烂。
“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回朱雀堂当班。”李轩把头略抬,显出了几分昂扬之态:“听说兄弟们这几天怪辛苦的,我却在家闲的发慌。且最近在武道上又有了些进展,正欲借那些妖魔鬼怪试刀。”
二人肩并着肩的说话,就没发现他们身后的气氛有些不对。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被一位袅袅婷婷,弱柳扶风般走来的红衣少女吸引,整个镇东侯府的前院,逐渐落针可闻。
张岳看了一眼,神色就已经发痴:“这莫非就是薛云柔?”
他虽然久慕薛云柔之名,可今天却是第一次看见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