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付河收到了体温计,还有几盒比较常规的感冒药、退烧药。他按照路西加的吩咐量过体温、吃了药,才捂上被子睡了过去。睡前,还不忘跟路西加说,自己明天养病一天,后天可以按照原计划过去接她。
路西加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头晕脑胀的人也没注意到这回答里的敷衍。
到了第二天醒来,身体果然已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付河量过体温,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路西加,告诉他自己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路西加回了一个小兔子扬声说好的表情。
明天我吃过午饭出发,到你那应该是三点多。
发完这句话,付河便到冰箱里给自己找了一点还能做的菜两个小土豆,一袋空心菜。昨天因为生病而几乎没有进食,此刻胃里空得不行。
拿着食材往厨房走,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聊天界面上躺着一张路西加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高铁的座椅。
付河偏了偏脑袋,立刻意识到什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你回来了?
嗯。路西加擅自做了决定,虽然是好意,但此刻被付河问起来,不知怎么,却仍有点心虚,我觉得你生病刚好,不想让你再跑一趟,就自己买了高铁票。
付河沉默了两秒,转身,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又将食材一样一样放回了冰箱。
几点到?他问。
刚出发几分钟,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
付河已经握着手机朝外走:等会儿从最近的出站口出来,我去西站接你。
现在应该不堵车,二十分钟,从自己家开车到西站,足够了。
别后重逢。
这是路西加第一次,体会到这件事在男女之间发生的感觉。列车降速,缓慢驶入车站,窗外的一切由动转静。可与之相反的,是越来越不平静的心情。
想念的劲头好像总是在重逢前突然变得浓烈,就好像两块磁铁,隔得很远时磁场的作用并不明显,越是靠近,便越是暗流涌动,难以掩饰。
路西加拖着行李箱从出站的闸机口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付河。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明明是最不显眼的颜色,却仍能一下子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逆着人潮,付河一步步朝她走来。
路西加在原地等着,心里竟像是敲着鼓点。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对付河是动了心的,但却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此刻站在这里,她才明白,其实心动是一直积累的。她是个感性的人,会因为一场雪而心动,会因为一束夕阳而心动。而现在,四方嘈杂,广播里还不断提醒着大家不要随便将车票和身份信息交给他人,空气中的味道不算好闻,旅途带来了隐隐的脚痛这不算是一个浪漫的环境,可他们的一个对视,却好像将四周都变成了黑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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