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外祖父披着蓑衣,裹绑脚底下穿草鞋,挑着个竹筐出来,笑呵呵地问,阿夏,山里去不去?
刚才还懒散的人一下子从秋千上站起来,立马说道:去!姐姐一起去吧?
我才不跟你一道去。
哎呀,好阿姐。
霜花被她磨得没办法,只能把手头的活计给放下。跟她去把衣衫换了,窄袖长褙着裤,底下换蒲鞋。
还得戴竹箬笠,披蓑衣,山里正是草木蔓发,虫蚁出没之际,免得掉到身上来。
准备齐全后,阿夏才提着个小竹篮跟着去山里。走在进山的小道上,前面大发叔推着板车过来,身边还跟了一条大黄狗。
七叔,带着阿夏两个进山啊?
是哟,摘点东西,挖几株笋。
外祖父把筐挑在背上回他。
那七叔你带阿夏两个,去松岭东边那块大石边上。之前没冒芽的香椿,今年竟也稀奇地长了不少椿芽,七叔你瞧瞧。
大发叔从推车上拎出一筐的香椿芽,嫩红透绿,外祖父盯着看了几眼,点点头,这芽不错。
是的嘞。摘一篮子,去王老才家买上一斤水豆腐,拌着吃顶好呢,我用它来下酒。
是喽。
话毕到这,眼见他们要走,大发叔又拿出个竹竿带个木钩子的,上前几步给外祖父,打香椿没有它可不成,晚点还我就成,七叔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别的活计呢。
成,你赶车慢点。
等车赶远后,霜花才大口呼气,她是真受不了香椿这个味,年年煮这个时,她就躲得老远。
别人说它香,她闻着却犯恶心。
等会儿霜花你去旁边坐着,我和阿夏摘好了,晚上先做你爱吃的油焖笋,等你吃好喽,再拌个香椿。
外祖父早先年也发愁,这椿芽又嫩味道又好,偏偏霜花吃不了。后来也就不强求了,这东西就跟芫荽似的,爱的人顶爱,不吃的人就躲得老远。
好。
早知道要采香椿芽霜花打死都不肯上山去的。
阿夏揽着她的手,也没说香椿有好多吃,而是道:阿姐,等会儿我们一起找芦蒿去。
那成。
想起芦蒿的味道,霜花觉得香椿芽的味也不是不能忍受。
上山的路是一条用碎石子糊起来的小道,有些陡,阿夏捡了根树枝撑着,两边是新蹿出来的草叶,十分青绿,一股淡淡的草香味。
山里的花草一年换一茬地长,那些花在春初含蓄不少,细细的,小小的,就依偎在长叶里。到了春末,打眼望去,花开得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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