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就停下板车,炉子烧得旺,拿丝瓜烙抹一圈菜油,一板圆鼓鼓的小包子挨个放下,这是要看火候的。到时辰浇点油,扑水后立马焖盖,只听得油星子乱蹦的声响。
打开盖后那生煎就是阿夏手里拿的模样,分毫不差。壳脆,皮薄肉嫩汁水多。阿夏喜欢先咬开一个小口,不然那汁水涌出来,指不定要烫着舌头。皮虽好,最妙的是杨婆婆和的肉馅,爽口嫩滑又鲜。
阿夏曾问过,杨婆婆说到是掺了肉皮冻和白糖,这样吃得才鲜。谁来问她都会说,也不怕别人学,没人能学得了这口味。
吃半个生煎,再喝口豆浆,等生煎底到嘴里,酥得掉渣,咯吱咯吱地咬完,豆浆咕嘟一大口,这顿早食才算吃得满足。
落雨天,窗外雾蒙蒙的,湿烟泛河上,人躲在暖和的灶间里也犯懒,要不是有活计,谁也不想出门。
方觉和太婆相继出去,方父也没闲着,披了件蓑衣到镇上一间酒楼帮忙掌个勺。
方母还忙着交付别人要的寿桃,阿夏自觉自己也是个忙人,只是忙的不是正事。
她央着太公到木工房里去,木工房进门就是间很宽的木桌,墙上安了不少格子,里头有的放木块,有的放曲尺、墨斗、刨子等,更多的是糊伞的油纸和靠在后头一大堆的木料。
让太公瞧瞧,你今儿个又想出了什么花样?
阿夏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头画了间屋子,一个大圆口,顶上有半只猫头,尖耳朵大眼睛,还有零零散散的小细节,奇怪中又透着可爱。
她很一本正经地道:山南生辰不是快到了,山桃说送他一只小猫崽,那我想不到旁的好送,就送他个猫屋。只是又得劳烦您老人家了。
到这时候她十分地殷勤,捶肩敲背的,太公抚着胡子,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现下就帮你做。
听到这话阿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太公我给你倒盏茶去。
倒完回来后才看太公拿板子,外头方母就唤道:阿夏,山桃和晓椿来啦,你快点出来。
她又爬起来打开门出去,从外头一路走来两人身上都带了一点湿气,阿夏带她们到一间小屋坐下。那间屋子很小,只有一张高榻,是方母专门做绣活的地方。
靠墙角有个很宽的柜子,抽屉里放了很多颜色的绣线,底下整布不多,全都是些碎布,五花八门的。
三个人脱了鞋子上榻,阿夏搬了个茶几来,她拿筐子半跪在柜子前找要用的绣线和布,嘴里还问道:晓椿,你的百纳衣和百纳被做好了没?
晓椿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点点头。想起阿夏看不到,又开口,赶了不少时日才做好,我怕嫂子几个见着。
还是拿到我家里晾洗的,山桃插了一嘴,脚伸直舒服点,给反复洗了不少遍呢。阿夏,你拿这些布要做啥?
我说了你送猫,我就送个猫窝,猫窝没有垫子总不成吧,做个垫子。
阿夏拿了一筐零碎的布放到茶几上,自个人盘腿坐好,才刚坐下没多久,她就靠在晓椿肩上,半点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