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个年纪,问题老多了,时不时伸出小短手问阿夏,姐姐,那个石狮子好大啊,它为什么比我的头还大?
它怎么不会走路?
姐姐,天要亮了,怎么那个月亮还不回家?
全是阿夏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但也抱着他很有耐心地回答。说完后默默叹气,抬头看向小阿七,你家小九可以开蒙了,瞧他这嘴皮子溜的。
小阿七靠在船舱上,他含着糖声音有点不清楚,一早说过了,等他年岁再大点,送到你家让大哥给他启蒙。
那大哥可有得头疼了,皮小子哦,是不是小九,三青嬉笑道,他是真被这小子给哭得耳朵疼得受不了过,见了他就害怕。
小九不皮。
小九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可乖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看得几人发笑。
等几人说着话,船从陇水镇的另一条水道出去,那里有一大片的芦苇荡,一串串谷黄色的,吐着白穗,姿态大方。
等过了芦苇荡,尽头就是蒲乡,左右两岸全是木屋,越往里走,就能见到不少人家大门紧闭,有的贴着红封,上头是墨黑色大字,蚕月免进。也有的插几根桃枝,或是廊下挂草帘子。
只要有了这些,就表明这家在育蚕,蚕房重地闲人都不让进,以防蚕得病,此称关蚕门。
这里养蚕的人多,大家又称蒲乡为蚕乡。三四月正好到蚕月,育春蚕是头等大事,连春耕都要靠边站。
所以三四月份过蒲乡来时冷冷清清,只不过今日碰上海船回港,海市刚开,十里八乡的人过来,倒显得蒲乡热闹非常。
停靠的港口几艘海船高耸,边上是大小不一的船只,每艘船上立根旗子,扯块认识的布头,或是写个名号,生怕到时候船找不着了。
刚停靠边上,小九捂着肚子哼道:七哥,我饿。
太早起来,属实是没吃东西,饿得发慌。
那先去吃饭再把东西给搬出去。
盛浔从阿夏怀里接过小九,船搭成的桥并不好走,更别提抱着个孩子。
那不是有人卖饼,阿夏隔得老远就闻到了那股味道,朝不远处那艘船招招手,喊道:船家,这里。
等船渐渐驶进后,她问,船家,炉子里有什么饼?
卖烧饼的是个憨厚的汉子,他声色洪亮,卖咸饼和甜饼。
那来三只咸的,两只甜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