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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是很喜欢这个口感的,还想再拿一个时,盛浔将瓷盖给盖上,他解释道:大晚上的别吃那么多甜的,明日再吃。天也晚了,我送你回家去。

不过说完,又凑近叮嘱阿夏,下次可别这样了,路上都没人走,就算你不怕也叫人担忧是不是。

阿夏点头点的特别快,平日她是从来没有这般做过的,也只有今晚算是鬼迷心窍了。

她有点想叹气,明明春日都走了,连个尾巴都没留下,怎么就叫人思春呢。

原本她过来时,还能听见几声犬吠,现下和盛浔一同走在明月坊里,只有两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灯笼摇晃,光影也跟着摇,阿夏侧过头去看,盛浔就看她,没有说话。

不过等走到了她家大门口,盛浔把罐子递给她,只说:早点睡,别再打络子了,伤眼睛。

嗯,那你路上划慢点。

好,我等你进去再走。

阿夏听了这话,当即推开门就进去了,半合上门,但她弯下身子,扒着门缝出声,明天别来了,睡个好觉。

盛浔也学她的样子回,知道了,做个好梦。

两人都笑了起来,撞在墙上,散落到地面。

在这个夜里,在此后的每一个夜里,深眠,好梦。

隔日。

每到夏日时,天总亮得格外早,那些早点摊子在这时,推着车从巷子里吆喝着经过。

阿夏一脸惺忪地打开大门,她喊停在对面的小贩,张叔,给我来六根糖糕。

阿夏呀,等叔一会儿啊,张叔是个中年汉子,人清瘦,说话也和气,把炸好的糖糕给了小孩后,才扭头过来跟她说话。

他推着车过来,车上一口大油锅还在滋滋冒气,旁边的木盆里是发好的面,还有熬好的糖酥。

张叔掀开上面的布,从面团上取出几个小剂子,边搓边憨厚地笑道:怎么今日是你来买了,你爹娘出去做事了?

没呢,今早我三姑不是送来两大筐的青梅,熟着呢,吃不完趁着天好,准备做点乌梅,还有梅子醋。起早在那里头忙活,没做饭,我听着声就出来买点。

阿夏看着张叔的动作,回着他的话。

做乌梅是得好一阵忙活,张叔把搓圆的长面团给压扁,擀薄切小段,抹上糖酥,扔到油锅里。

他候在油锅前,边拿长筷子翻面,边道:今年青梅长得多,我和你婶子前些日子也忙。把那些青梅腌的腌,泡的泡,可算忙好了。

忙过这段日子,也就清闲些了。

阿夏有一搭没一搭回话,原本油锅里放下去扁扁的糖糕,此时变得金黄,里头很鼓。外形跟油条有点类似,不过是被折断的油条,两头各朝一边,炸好后中间颜色深,不细看真就像块五花肉。

刚出锅的糖糕很烫,要是掰开酥脆的外壳,里面是蜂窝似的白面心,很软,吃到嘴里泛甜,但阿夏最喜欢吃的是包着的糖酥,是用麦芽糖加红糖还有面粉炒的,黏黏糊糊,炸出来挨在糕点里,一圈的糖,吃着的时候可甜了。

阿夏接过张叔给的糖糕,看他给油锅盖上盖,很慢地推着车往前,吆喝道炸糖糕哎,等有人要买时,才会停下来炸起他的糖糕。

她拿着糖糕走回家里,方父和方母把洗完的青梅装到大缸里,接过她给的糖糕,坐在矮凳上边吃边挑拣烂掉的。

方母嚼了一口糖糕,咽下后道:阿夏,今日家里给你看着,我们等会儿拿上这青梅去上你七婆家里走一趟,这没有灶还真做不了。

成,阿夏点点头,至于方母说的七婆就住在他们家后院边上,她家里年年收青梅做乌梅,每年一入夏,七婆那些个儿子儿媳就拎着篮子,走街串巷地叫卖乌梅。更多的是卖给药馆,也是笔不小的进账。

所以她家有专门的火炕和烘灶,平日大家请她烘青梅时,都是用的灶,跟家里不太一样,这灶外头黄泥糊的,里头是竹子撑着,上头压着竹帘。

烤的时候,灶眼中放松柴烧,青梅铺在竹帘子上,铺的要平整,等好后再盖一层,大火烧几个时辰。再转小火,得要有人从早盯到晚,第二日时,烤到干瘪发黑的,摸着没有水先拣出来,剩余的还得再烤,费时又费力。

这样烤出来的乌梅有股烟熏火燎的味,但功效不错,去暑止咳,保存得好还能吃上不少年。所以每隔个一两年,方母就会请七婆帮忙烘上一炉。

等吃完糖糕后,太公和方觉帮着他们把青梅都给搬到七婆家里,转眼留下阿夏一个人守在家里。

她从柜子里取出猫食和狗食来,门边上有三只瓷碗,两只白,一只黄,她挨个盛了一点,冲屋子里喊了声,开饭啦。

远远地就能听见从里头的长过道上传来汪呜喵喵的叫声,不多时,小圆子第一个跑来,嗖地跳过门槛,而汤圆只能踩在年糕背上,伸出爪子扒拉着门槛爬下来,凑到自己的小碗前埋头大吃。

哎呀别急别急。

阿夏拎起汤圆的脖子,把它放远点,不然叫那两只胖团子给挤扁了。

她这日给花洒洒水,院子扫一扫,把屋子里的被褥全都拆出来晒在露台上,还洗了不少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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