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入了京后,便不要再唤我殿下了。”陆明悦饮尽杯中的茶水,赶忙捻起一块蜜饯,塞进嘴中,好缓解口中的苦辣。
阿蛮调制的姜茶虽然味道不佳,但对她的胃寒之症颇有成效。
“不唤殿下,那要称什么?”
“叫小姐,以前我和古长老带你云游各国时,为了掩人耳目,不都是这般称呼的。”
陆明悦慵懒地倚在车栏边,享受着温暖的春风拂过脸庞,这种悠闲自在地感觉,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担任圣女前,和古长老与阿蛮云游各国寻蛊的经历,唇角也不由地高高翘起。
阿蛮乖巧地点点头,陆明悦父母早逝,她是被南疆圣殿的古长老亲手养大。
圣殿的长老们都说她天赋异禀,生来百毒不侵,十四时就掌握了驭灵术,是南疆历代圣女中少见的奇才。
只是突然有一日,有人揭发陆明悦的父亲并非是南疆人,而是北朝的一位赤脚大夫。长老们最终选择废黜她,另立血统纯粹的罗尚姬为新任南疆圣女。
“马上就到京城了,小姐你说..成将军会救咱们吗?”阿蛮犹不死心问。
陆明悦手托香腮,仔细地帮阿蛮分析:“南疆现下急需成将军坐镇,他若离开,乌轲王怕是又要卷土重来。南疆王人虽糊涂,但乞洛公主心系百姓。可惜当前她在王堂根基薄弱。”
“小姐,您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替大公主着想!”
谈话中,二人感到马车行驶的愈加平稳,京城到了。
隔着车帘,陆明悦听到守城官的问话,她立刻拿出了帷帽带上,身体刚刚坐正,眼前的幽帘便被人掀开。
第2章.南疆美人、马承恩看向场内轻歌曼舞的美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城门守兵胡大兆站在城门边,上峰告知他这几日会有各国使臣带着贡品进京。望向眼前长长的队伍中几辆显眼的异域车马。他随意踱步到一辆马车前,便有人上前禀明:“车马里是南疆舞女和她的侍女。”
胡大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奇的挑起幽帘。
一股子清甜的果香扑面而来!
不似他在迎春楼内闻到的熏香,也不像高门贵女身上的胭脂味。这抹淡淡的果香仿佛是有人刚刚在他眼前捏破了枚成熟的鲜果,瞬间迸发出的香气一股脑地钻入鼻中,让人忍不住探身再寻。
“这位官爷!”阿蛮略有不满的叫道,这位守门官也太莽撞了吧,半个头都快伸进了马车内。
胡大兆如梦初醒,回过神后看到车内女子头戴素纱帷帽,端身而坐。虽看不清此女子的容貌,却能看见她露在袖外的那双素手如上品羊脂玉般光洁。
女子身旁的侍女用身子倾挡住他探究的视线,似是不满意胡大兆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主人。
绝对是个极品美人,魏太傅真他娘的好享受!胡大兆望向放行远去的车马,脑中回味起方才美人身上的馨香,只觉得意犹未尽。
进入京城后,阿蛮推开窗轩,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地,幽帘又被掀开。阿桑老探身进来,阴沉着脸问:“陆明悦,方才入城门时,那位守门官都与你说了什么?”
“守门官不曾与我交谈,阿桑老你多虑了。”陆明悦此时已经摘下帷帽,清澈明眸坦坦荡荡。
“我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古长老一脉的生死都指着你了!”阿桑老阴测测地说。
阿蛮刚要回嘴,却被陆明悦伸手拦下,她和颜悦色地解释:“阿桑老,在被关进水牢前,圣女殿下就已将我身上的蛊王取走,明悦现在两袖只有清风,您大可放心。”
阿桑老听闻她这席话,脸上倒是由阴转晴,她放缓语气说:“我劝你收了不该有的心,再过不久,南疆王便会册封成璟将军为大驸马。”
陆明悦神色未变,只是清澈的明眸略有暗淡,脸上挂着温顺的笑容回答:“大公主与成将军实乃天作之合。”
阿桑老最是讨厌陆明悦这副故作谦卑的模样,在她担任南疆圣女期间,大公主数次放下姿态,礼贤下士,试图拉拢陆明悦,但此女却总以圣殿不易插手南疆王庭政事的借口袖手旁观。
大公主仁慈,就算陆明悦后来被人揭发血统不纯,玷污了圣殿。都没忍心对这个寡恩薄义的女子痛下杀手,想到如此,阿桑老厌恶地甩下幽帘。
马车在天黑前终于抵达了驿站,陆明悦重新戴上了帷帽,在阿蛮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圣...小姐”阿蛮担忧的望向陆明悦,从南疆到京城的路上,阿桑老他们忌惮陆明悦的能力,不但收走了她身上的蛊虫,还在每日定时给她灌下大量的曼陀罗汁。
亏得小姐她体质异常,常人若喝上这么多曼陀罗汁,早就昏死过去,小姐却只是手脚发软使不上力。
“无事,只是方才有点腿麻,一会用完晚膳你陪我走动走。”陆明悦望向四周,今日驿站内停放的车马还真不少。
第二日,因陆明悦要入宫排练,阿桑老并未给她灌下曼陀罗汁。
在侧殿中,陆明悦未施粉黛,只是换上舞服,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伴着丝竹声曼舞,她妩媚的大眼不时地瞟过魏太傅空落落的蛟座。
大内总管马承恩看向场内轻歌曼舞的美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气,乖乖,他好歹也算是伺候过大周最荒.淫皇帝三十多年的老人了,什么瑶池仙女,牡丹精怪没见过啊,可都不及眼前这池中美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