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安好?”
明知故问,陆明悦连眼皮都懒得抬,专心致志地喝着眼前的瘦肉粥。魏宁侯见美人爱答不理,也不介意,坐到她对面开始用起早膳。
“十日后秋猎就开始了,你这几日准备下,随我一同去行宫狩猎。”看到美人气鼓鼓的腮帮子撑的老满,再不哄哄,若是撑丑了,亏的还是自己。
陆明悦略感吃惊,蹙眉问:“太傅马上就要离京,若是在秋猎时出什么意外,怕是要随了某些人的愿。”
“水至清则无鱼,本候就是要在离京前把这一池清水搅乱,不揪出府内作鬼的人,我也不放心离去。”
陆明悦闻言点点头,看来太傅是要在走之前威慑一下朝内的人心,毕竟京城与南疆相隔千里,若是朝堂内人心浮动,门右相处理起来恐怕会力不从心。
天气转凉,太傅又亲手为陆明悦描绘了几套衣裙送至呈祥布庄赶制出来,等这几套衣裙送到她手上,陆明悦不由赞叹太傅大人真是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就连描绘得衣裙都比布庄里的老手艺人更加精妙。只一半的分红还真当是亏着太傅了。
阿蛮看到小姐正在铜镜前笑盈盈地试穿新衣,忍了半天终究是没憋住问:“小姐,太傅怎会对您的身量把握得如此精确?”
“太傅大人...百步穿杨,眼力自然非同凡人。”陆明悦睁着眼说瞎话。
“阿蛮的眼力不佳,前几日打扫房间时在耳房的窗边看到一个硕大的脚印。”阿蛮摇头晃脑,似是不经意的说出来。
“那你可处理了?”陆明悦无奈地投降。
“自然处理了,若是让南枝看到,还以为咱们屋里进了采花盗呢。”
“哎···”可不是,太傅与采花盗亦是志同道合,所求相同。
“小姐,阿蛮在您身边这么久了,您也不必瞒着奴婢,且跟奴婢说说...您是作何打算?太傅的皮囊到是极品,若是床上功夫也不赖,小姐你是打算暂且受用着?...还是...”
“阿蛮你在胡说什么?”陆明悦发现自打进了太傅府后,阿蛮便动不动语出惊人,这都是跟何人学的?
“小姐不必大惊小怪?以往的圣女也有收过面首,可惜太傅在北朝的身份太高,可能不愿意和小姐回南疆。”阿蛮一本正经的在帮她家小姐分析。“成璟将军辜负了小姐,您在北朝借太傅疗伤,阿蛮亦是能够理解的。”
“我...没有想借太傅疗伤。”陆明悦跟不上阿蛮发散的思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和她怎样解释自己和太傅的关系。
“那...那...小姐你不打算对太傅负责了?莫非小姐···你只是看中了太傅的身子,打算有了骨肉后卸磨杀驴?”这下可轮到阿蛮吃惊了,小姐不愧是南疆圣殿之主,魄力不同常人。
“阿蛮,你先不要说了。”陆明悦连忙阻止她再继续胡说下去。
“可本候还想再听听这位丫鬟对她家小姐卸磨杀驴的看法?”
屋内的主仆皆是一愣,陆明悦心想,以后定要给太傅定制个带铃铛的靴子,免得他总是在背后听人墙角。
“你怎么不说了?”魏宁侯面色阴沉,星目含威盯向被吓傻的阿蛮。
“明悦一早就与太傅说过,阿蛮年纪小,偶有口不择言,太傅不要动怒。”
“那便让教坊司教教她该怎么服侍主子。常隐,带她下去掌嘴。之后送到教坊司去学规矩。”
常隐闻得太傅此言,挎着脸道:“太傅,这丫鬟力气极大,怕是能给小的扇到护城河边,要不···奴才还是直接把她扭去教坊司吧。”
陆明悦也走到太傅身边摇着他的手臂哀求:“太傅罚阿蛮也是应该的,可是明日就启程了,阿蛮力气大,在猎场和行宫也能护我周全。”
魏宁侯瞪了一眼吓傻的阿蛮。“还不下去,再有下次,直接丢出府去。”
常隐很有眼色地把阿蛮拉走。房内只留陆明悦和魏宁侯二人。
“太傅可已准备妥当?”
陆明悦见阿蛮已被常隐安然无恙地带下去,便松开拉扯太傅的手,转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魏宁侯凤眼微眯,阿蛮那个丫鬟虽然蠢,但有句话却很是戳他的心窝。悦儿对他的亲昵并不排斥,是否只是为了借自己疗愈情伤。
“本候那晚的话并不是酒后之言,悦儿你这几日可否考虑清楚?”
陆明悦沉默不语,魏宁侯在旁亦不催促,静心等待的她的答复。
良久,她开口道:“若是太傅能平安从南疆归来,明悦愿让太傅得偿所愿,只是这正妻之位,明悦受之不起,若是太傅不嫌弃,届时让我出府做一名外室。”
魏宁侯哑然失笑,还真让她的丫鬟说着了,陆姑娘是真当是不想对他负责。
“南疆风气开放,真叫本候叹为观止!可北朝法度严谨,无媒媾.和可是要入大狱,本候身为当朝太傅怎可知法犯法。”
太傅到底要怎样,陆明悦刚刚脑中在想:她虽未和太傅到那一步,却已同枕而眠两夜,姑娘家的清白早已不再,没准真被太傅彻底吃透后,反而让他放弃执念,还她自由身。
“悦儿年纪还小,脑中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本候愿等你敞开心扉那日,但在此之前,你若是敢另寻良木而栖,魏某自当亲手剁碎那位奸夫。”说道最后,魏宁侯森然地磨动牙齿。让陆明悦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