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其他人来,怎么也要说些冠冕堂皇关心的话,但秦玦也不是寻常人,听了这话并没有在意。
他还没摸头穆君桐的性子,并没有贸然行事,像一个正常的温和有礼的少年一般,摇头道:不必。
确实不必。等她死了,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不急于一时。
颠簸的马匹让人昏昏欲睡,秦玦本就重伤,更是需要睡眠以养好身体。
他渐渐坚持不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靠。
刚刚陷入昏睡,就突然被穆君桐吵醒。
背打直!
干什么呢,怎么突然窝她怀里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秦玦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不少。
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以后,靠过她的背像糊了一层黏糊糊的药膏,让他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很好,两人互相嫌弃对方,意见达成一致,接下来再也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等到了一处有河流的地方,穆君桐翻身下马,准备让马喝喝水吃吃草,他们也可以暂时歇一下。
一个拼命往后缩,一个坚决不往后靠,两个人身子都发僵,也算一种意义上的互相折磨了。
穆君桐将水囊重新灌满,看着眼前的岔道纠结:选哪条道呢。她没有舆图,只能寻着大方向往前走,也不知道甩掉追兵没。
秦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算装得乖顺:他们不会被轻易甩开的。
穆君桐顿感头疼,她实在是不擅长近战群架,而且身上的武器装备用一点少一点,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局里才能送来补充包。
秦玦微微皱眉。至少在弄清穆君桐底细和夺走她武器药品之前,他是不想让来人将他带走的,所以他并没有作壁上观,而是将周围的蓍草拔起,在地上摆卦占卜。
穆君桐好奇地凑过来,虽然她不认同封建迷信,但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秦玦半晌抬头:往左走。今夜将有暴雨,来人不多,我们可以提前布置好。
穆君桐没想到可以占卜出这么多东西,虽然并不太相信,但还是依他所言,选了更偏僻的岔路。
到了傍晚,天色骤然变沉,乌云低压,云层中似有闪电滚动。
穆君桐加速赶路,在暴雨倾盆而下之前赶到了庙里。
你们这一家,到底是修了多少庙。穆君桐不得不感慨,此庙荒废已久,应当是还未修成就停建,庙里的佛像只有个头,带着锈蚀的痕迹孤零零地摆在石台上,颇为瘆人。
秦玦不答,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提。
穆君桐这才想起,在模糊的资料卡里,他上位以后,把宗亲兄弟屠了个遍,手段残忍,似乎把自家老爹的尸骨也挖了出来,埋于王座下,供自己日日践踏。
或许是穆君桐打量他的视线有些明显,秦玦转头,半张脸藏在阴暗的光影下,对着她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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