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秦玦在想什么,他斜开了眼:你可以拒绝。
穆君桐对秦玦的印象又加了一个词语:无理取闹。
那他这是要自己打扮,还是不要自己打扮呢?
穆君桐受不了了,抬手想要拆下首饰,阴阳怪气地道:哦?是吗?我还能反抗你的吩咐啊?
殿内落针可闻。
宫女们率先禁受不住,纷纷跪下来,颤颤巍巍趴了一地。
她们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是活腻了想要尝尝被活剥的滋味吗?仅仅是一瞬间,冷汗瞬间打湿了里衣。天子发怒,死的可不仅仅是这个顶撞他的女人,整座宫殿的人都别想跑。
她们跪了一地,穆君桐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
她已经习惯了同秦玦斗嘴,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哪知道这也能算放肆。
正在思考该如何补救时,秦玦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神情莫测,嘴角动了动,好像是想笑?
不用了,戴着挺好的。他阻止穆君桐的动作,她这般出现在别人面前,他都能想象别人的表情。他又是畅快,又是不悦,难以分辨自己的想法。
秦玦想了想,干脆从怀里掏出来项链。
他躬身,替穆君桐挂上。
项链很长,以野兽獠牙穿制而成,坠子刻着不认识的文字,镶嵌着羽毛,一看就是独属于郢国的风格。
与穆君桐一身装扮格格不入,所以坠在她胸前便格外显眼,别人一眼就能看到项链,然后联想到郢国,进而联想到秦玦。
好了。他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项链上的图腾,走吧。
他并未直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顺势想把穆君桐抱起来。
虽然穆君桐打算刻意装虚弱麻痹秦玦,但并不想以被抱着的姿态出现在熟人面前,她立刻站起身来躲开他的动作:我有些力气了,可以自己走。
秦玦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那阵错愕化作怏然。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殿内众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刻就被拖出去用血洗石砖。
他终于直起背,低头看向穆君桐:好。
直到他们走出殿外,趴在地上的宫女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轻飘飘地依了她?
她们心下的惊骇不亚于狂风暴雨,皆在重新估量穆君桐的地位。
对于秦玦口中的旧时,穆君桐有几个猜测,方含章是见过了,剩下的只有刁玉、殷恒还有衡元。
曾经秦玦对衡元很有意见,但也只是揍他几拳而已,现在不同以往,他手上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穆君桐虽然想要熟人的帮助,但也不想让他们陷入危险。
所以在软轿上,她一直在忐忑地思考该如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