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起牙关,厉声质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曾经是秦玦一直问这个问题,现在身份转换,被困惑灼心的人成了她。
你杀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恨便恨,如今这般是为了什么?她吼出来,挣脱秦玦,不断地向后挪动。
出乎意料地是,秦玦被她的质问钉在了原地,并没有上前捉住她。
他错愕,竟然像生平头一回被问住一般。
我恨你。他回答,像是下意识给出了一个完美答案。
那就杀了我!穆君桐道,想杀就杀,像折磨就折磨,为何犹犹豫豫,像一个十足的懦夫!
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今夜不断地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此时此刻紧绷的弦终于断掉,血腥味充斥着大脑,让她头脑快要炸裂。
结下血契,为我招魂,死生不得逃离。她不解至极,讥讽又愤怒,若是为了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为什么不折磨?
高床软枕,和睦相处,她的心一直悬着,随时担心秦玦会翻脸爆发,但同时又觉得这种古怪的相处才真是折磨,明明是仇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模样,到底是想麻痹谁。
她看不透秦玦,但她也明白,秦玦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她每一次问话,秦玦都无法回答。
他就像五感被蒙蔽了一般,僵硬地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风声呜呜,如泣如诉。
她大口大口喘气,死死地看着秦玦。
她不说话了,四周便陷入了可怖的死寂。
火焰摇晃着,燃烧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将祭天台焚烧毁灭。
秦玦起身,似乎想要靠过来。
但他刚走了一步,穆君桐就讥讽地笑道:怎么,你现在想出答案了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便被钉在了原地。
他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玦感到了无比的茫然,他看着用血画出的图腾,看着祭天台四周精心的布置,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有她以死护着衡元的画面,有她百般逃离的画面,有她与众人说笑的画面
他恨她,所以将她招魂。
他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
可几乎是发现她回来的第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模糊了,他感到了陌生的如潮涌至的喜悦。他不敢承认,也不敢细想。
自她回来以后,麻木的躯壳里长出全新的灵魂,挤占、胀大,电闪雷鸣,熯天炽地。
汹涌翻腾的血气终于受不住,秦玦呛咳了一下,抬袖一抹,有血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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