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
尸首转而化为尘埃。
此时空的错误被抹去。
时间不是直线的,是重叠的。
秦玦走过无数时空,杀死了无数的自己,感觉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几乎快要天荒地老,但时间却是停滞的,并未流逝。
有些时空的自己极其难缠,他也只是险胜。
自己与自己相遇,打斗很难。
毕竟他们都太了解站在面前的敌人,每一个招式、每一个想法,都是同步的。
有时候,他没有急着杀死自己,而是藏在暗处,偷偷看着那个时空的穆君桐。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他还是感到了病态的爱意。
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杀死她,或是被杀。
他在时空的缝隙中,穿越无数时空,抹去每一个时空的自己。
然后在每一个时空里偷来的时光,暗自思念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历经亿万时空,终于来到最后一个时空。
这个时空的自己,从未与穆君桐相遇过,所以也是最难杀死的那一个。
秦玦抬头望着面前的宫殿。
没有遇到她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
殿台高筑,长长的石阶,与世隔离,仿佛走不到头。
没有活气,寒气刺骨。
他给自己修了座通天的牢。
秦玦慢慢地走上石阶,明白自己走过无数小千世界,终于迎来了结尾。
殿内充斥着浓重的草药味,是他喜欢用的安眠香。
自己坐在殿中,懒散地披着黑袍,背影像一个骷髅架。
察觉有人进来,秦玦回头。
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并未感觉到惊慌,完全没有叫人的打算。
他蹙起了眉头,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自己,只是他不解,为什么眼前的自己会同他相差这么大。
秦玦扯了扯嘴角,太多年没做表情,面皮早已僵硬,所以显得有些诡异。
他朝秦玦点了点头:千里跋涉而来,坐。
秦玦当真在他面前坐下了。
你来杀我的?他眼神落到秦玦手边的佩刀上,就在右手边的墙上,悬挂了一模一样的一把。
秦玦点点头。
只有这个时空的秦玦不接受这个答案。他讥讽地笑了两声:你没法杀死我。
即使他们相差巨大,但他看着面前的自己仍然像在照镜子、观湖面,他一眼就能看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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