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懒散地支着头,墨发滑落,眼神落到秦玦头发上的白发:怎么回事,好丑。
秦玦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想回答。
按理说,秦玦不问也该知道答案,可他蹙了蹙眉,竟然没能感知到答案。
了无生趣、行尸走肉地长大成人至现在,他头一回来了兴致。
他命令自己:告诉孤。
秦玦看着面前的自己,蹙眉,一样的面容做出一样的神情,两人相对而坐,画面诡异至极。
秦玦厌恶地道: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自己。
秦玦哈哈大笑。
为何?他问,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们有区别,但仍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他就翻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刀光,似叹似笑的摇摇头:你看,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没法杀死对方。
他朝秦玦攻去,秦玦想也没想,就做出抵挡的动作。
秦玦的攻击被化解。
再出手,两人姿势、角度一模一样,秦玦拿下墙上悬挂的长刀,这下彻底成了照镜子,每一个招数都一致,两人陷入了僵局。
秦玦百无聊赖:我其实很想死。其实不用说这句话,对面的自己也明白。
他叹了口气:可是我死不了,你也杀死不了我。
秦玦点头。
你既然明白,又为何想要杀我?
秦玦顿了一下,回答道:因为我怀有奢望,想活着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一向平静的秦玦忽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不解,他眉头紧蹙,像是人生中头一次遇到这么困惑、惊奇的事情一般,愣怔地看着面前的自己:她?谁?
他们是同一人,为何会有他听不懂的话。
秦玦看着对面的自己,如同在看跳梁小丑。
他讥讽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们终归是不同的。
秦玦感到了滔天的愤怒。
他咬牙问:凭什么?
秦玦放下了刀,盘腿而坐,面容平静,想到穆君桐,渐渐带上了笑意。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赐予了我骨血、灵魂。
对面的人久久不语。
他们都是秦玦,都是一样的狂妄自大,只是一个时空的秦玦被一寸寸打断了脊梁,一个时空的秦玦从未遇见过那个打碎他的人。
所以这个时空的秦玦不能接受对方的说法:不,不可能。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是一样的,什么骨血灵魂,我们都是怪物!
可笑不可笑,他竟然嫉妒自己。
嫉妒到想要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