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自由古巴:即朗姆酒兑可乐。
③参见“缸中之脑”思想实验。
④意识数字化之后,在虚拟世界中人的形象具有可变性,虚拟形象的性别不一定与实际性别符合,并且在设定中2186年同性恋爱已经常态化。
(另:祁旻是《类脑体》的主角;显然,本文的“地府”超级计算机就是升级版的类脑体)
第十三章:搞事搭档好像是什么了不得……
姜祎成要来点儿“劲儿大”的酒,祁旻立刻给她满上了一杯伏特加。
在鸡尾酒中,伏特加通常是作为基酒使用,直接喝的虽然也有,但那基本上也就等同于直接摄入酒精了。而“地府”虚拟世界中的酒精,其实跟薄荷糖里的清神剂一样,都只是有特殊效果的源码而已。人在地府“喝”酒,只是数据的相互作用,而产生不了什么实际的危害。
不过即使没有实际危害,虚拟的酒却仍然会产生真实的感受。姜祎成直接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伏特加,而后歪头看向祁旻。
这个意思是自己喝完,该她喝了。然而祁旻却摆了摆手道:“不,我可喝不了酒——我抽薄荷糖都是就着软饮料①的。”
“你可是酒吧老板呀?”姜祎成笑着问道,“而且你不也是公元人么?”
地球时代长大的人喜好喝酒,已经是某种刻板印象了。形成这一刻板印象的原因在于,在意识数字化之后年轻人们对于满足让自己的精神处于迷幻状态的需求,有了更广泛的选择,而没有必要非得借助于酒精的作用。
“乙醛脱氢酶②突变个体。”祁旻摊手道,“年轻时在现实世界习惯了不喝酒,到了地府里也不喜欢喝。”
这么听起来,她倒真像是个“公元人”。意识数字化之后再出生的人,很少会关注基因多态化方面的事情了,因为人造子宫里生出来的身体,显然都不会有什么已知的基因缺陷。
意识数字化造就了二十一世纪末生物学的繁荣,而到了人造子宫技术成熟之后,地球生物的生物学也就已经变成了棺材板儿里的学科。更多的人把关注点都投向了研究其他宜居行星本土生物的生物学,由此诞生了现在学术界的大热门——宇宙生物学。
姜祎成也算是吃着宇宙生物学这碗饭的人,因此对曾经的地球生物学也有些了解。若非如此,她可能还真听不懂什么是“乙醛脱氢酶”。
正有些好奇对方不喜欢喝酒为什么要开酒吧,姜祎成突然看到她旁边这位赛博朋克姑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同款赛博朋克服装、整张脸都被仿霓虹灯边框的墨镜盖住的青年男子。
赛博朋克姑娘十分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搂住这位赛博朋克小伙子,把他拉下来亲了一口。而后这位赛博朋克小伙子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同样十分自然地就着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无色透明的软饮料。
谁看都知道这是情侣,因此姜祎成故意调侃道:“哎呦,出来喝酒还带着小帅哥儿呢?”
本以为像这样又抽薄荷糖又约网红的姑娘,对于恋爱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儿。但让姜祎成有些意外的是,祁旻却清了清嗓子说道:“咳,这位是我对象,安东。”
“对象”这个用词,还真有点儿地球时代的特色。姜祎成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其实一般都比较有礼貌,微笑问候道:“幸会幸会,我是姜祎成。”
“她就是那个玩儿外星生存直播的‘疯子’。”祁旻拍了拍姜祎成的肩,对那位叫“安东”的赛博朋克小伙子介绍道,“你看了我给你发的那个直播剪辑么?”
“看了,所以怎么样?”安东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愉快,他看了一眼空气中还未消散的一点儿蓝色烟雾,语气变得更加不愉快了,“祁旻,你是不是又抽薄荷糖来着?”
“没有——哪可能呀?”祁旻拍了拍姜祎成的手背,“大探险家一橙,你给我作证,我来这儿只不过喝点儿饮料罢了。”
姜祎成寻思着,她到自己开的酒吧做什么事儿都会被别人管着,这未免也太难受了。尽管并不赞同抽薄荷糖的行为,姜祎成还是作伪证道:“的确只是喝饮料……薄荷糖大概是周围人抽的吧。”
祁旻侧过头对她眨了一下左眼,而后又打了一个响指,吧台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玻璃杯。她对她的对象颇有些讨好意味地说道:“想喝什么自己点吧。”
被霓虹灯边框的墨镜遮住的半张脸之外,安东也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好像就是看了杯子一眼,杯子里就满上了澄清的褐色液体——显而易见,他和祁旻一样也具有这间酒吧的管理权限。
姜祎成暗暗想到,这么看来这位的身份恐怕不止是“酒吧老板的月抛男友”那么简单。能有完全管理权限的,起码也得是半个老板了。然而他看他对象随随便便约了直播平台的网红出来,真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你这个破酒吧还有人抽薄荷糖,趁早被取缔了算了。”安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略带嘲讽地说道。
“哎呦,薄荷糖怎么了?清神剂那也是合法药品。”祁旻小声嘀咕道,“薄荷糖都流通了一百多年了,有本事把抽过薄荷糖的人都抓了啊。”
“可不是该抓,我看你是在‘模因③监管所’还没呆够吧。”安东轻笑着说道。
姜祎成感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模因监管所”就相当于是地府的看守所,尽管不像监狱那么要命,但却是少有的在地府里专门针对“死”人的惩罚机构。能够配得上进模因监管所的人,都是人类文明的政治[和谐]犯。传说中在现实世界搞群体性|事件的人,最终都进了地府的模因监管所,被地府的管理员严加看管,而不让他们再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