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过。”简佚微微蹙眉道,“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儿冷硬,他又补充解释道,“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想离开太阳系。”
他的追求倒是一点儿没变。在他得“精神病”的时候,是因为精神上无法融入人类社会而被集团安排去当星际探险家,也就是合法地把他变相隔离了。而现在他没有典型的“精神病人”症状了,却还是主观上想要离开人类社会。
那么姜祎成接的项目,要让他配合地府建立虚拟“蓝珀”旅游的场景,或许也算是符合他本人的需求?毕竟现在的简佚完全不像典型的“精神病人”那样排斥地府。
姜祎成再度看了一眼那本装在文件夹里的《独自旅行指南》。如果他以前对祁旻那个研发部负责人还算颇为尊敬,那让简佚参与一下儿祁旻负责的项目,或许其实并不存在什么阻碍?
“说起来,想要到类似太阳系外的环境中,或许也用不着在现实世界真的飞到系外吧。”姜祎成以一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带入了她接手的虚拟旅游项目,“您要想真人去蓝珀,现在肯定是不太可能。但是在地府里构造一个蓝珀的场景,却还是有机会的。”
“在类脑体里?”简佚看上去对此并非完全没有兴趣,“这个工作量应该是很大的吧。”
“我听说正在筹划一个蓝珀虚拟旅游的项目。”姜祎成把自己从这个项目里择开了,“是祁总告诉我的,这个项目应该会由她直接负责。”
“祁老师么……”简佚并没有一下子就理解姜祎成的意思,“您似乎和她很熟?”
听起来莫名有种“我嗑的cp竟然是我朋友的熟人”的感觉,不过客观上姜祎成并不觉得自己跟祁旻有多熟,只能说祁旻这种人就是奇怪到跟完全不熟的人也能唠得起来吧。
“我怎么可能跟祁总‘很熟’呢,只是认识而已,跟我那个探险节目有关。”姜祎成笼统地解释道,又说,“您既然在地球时代就在祁总的部门工作,又对她这本《独自旅行指南》感兴趣,为什么不试着找她当面交流一下儿呢?”
对于这个问题,简佚的回答非常合理:“祁老师和安东先生对于当时我那样儿的研发员而言,本质上是附带了二次创作的人设。而至于真人,我是不太想直接见到她的。”
确实,就算真人原本就是配偶关系,嗑cp也算是对人设的二次创作,跟真人不是一个概念。不过他直接对祁旻评价“不太想直接见到她”,还是让姜祎成颇有种看戏的幸灾乐祸。祁旻当初那么压榨研发部的员工,她现在被曾经的下级不待见也是活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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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这里详见前篇。对于初代商业化类脑体接口,普通用户连入时意识在自己的大脑和类脑体计算机之间高频振荡,而建构师权限的用户连入类脑体时意识会完全进入类脑体。由于当时类脑体的结构与个人的大脑存在差异且不能完全兼容,建构师的意识在类脑体中停留时间过长就会发生被同化的现象,使得意识离开类脑体回到大脑中之后反而产生不适。
②007:指无休24小时待命,并不是真的可以从0点工作到0点,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③此处沿用我国《民法典》规定,“精神病人”属于不能完全辨认自己行为的成年人,应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第二百三十章:蓝珀往事越沉溺之前的……
简佚目前没有直接去见祁旻的打算,姜祎成也不着急。她现在跟简佚相处得非常融洽,可以继续以朋友的方式聊天交流,等到对方完全信任她了,再详细说项目的事情也不迟。
老实讲,姜祎成压根儿没有料到自己做这个面值二百亿的项目会这么容易。不过实话说简佚能发现“蓝珀”这样一颗神奇的宜居行星,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在“蓝珀”上他奇迹般地康复了,因此现在姜祎成和他进行交流才能几乎没有逻辑上的阻碍。
可是到了现在,姜祎成也不止会关心自己能不能还完钱这件事儿了。她不能说自己对于卡谢文明和二橙部落的事情毫不在乎,特别是随着她跟简佚相处得更熟,就越来越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卡谢文明的吸引力。
在简佚的“私人领地”里,姜祎成听他讲了许多在“蓝珀”上发生的事情。
其实简佚的记忆并不是从他在“蓝珀”着陆,而就是从那个近虹足小城开始的。大概是因为他着陆的时候还处于“精神病人”的混乱状态,直到在近虹足逗留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长达几天甚至十几天——之后,才竟然逐渐地恢复了正常人类的神智。
奇特的是——据他所说——城里的卡谢居民并不害怕他那副全身包裹的防护服装扮。他稍早些的模糊的记忆中,自己在近虹足城里游荡,可能是闯进了某个庆典活动,还有当地居民上前跟他搭话呢。
而他的记忆逐渐清晰,是随着近虹足的代理城主,一位名字翻译过来是“翼海”的卡谢将士,试图和他进行交流而开始的。之后简佚了解到,翼海是卡谢帝国的一位戍边将军。因为这座近虹足城的附近发现了和传说中“堕神山”非常相似的陨星山,他正准备报告卡谢帝国的皇帝,却发现了简佚这位天外来客。
在简佚的描述中,那位翼海将军是一个挺好玩儿的人。“好玩儿”不是指他这个人性格幽默,而是因为这人有时候单纯得有点儿搞笑。而真正行驶管理近虹足权力的,则是翼海的军师,名字翻译过来是“风高原”——实际上可能翻译成“风峰”更好,卡谢语里的单词只有“山峰”,而表达“高原”的意思通常用“并联的山峰”这个词组,也可以省略直接统称为“山峰”,才引起了简佚当时的翻译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