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早就离开了。”祁旻还没等她发问就解释道,“我已经给模因监管所发了消息,现在模因监管所那边儿叫他去跟新月集团的人对接。季连那小子是铁了心要休假,怎么叫都不带理的。”
她停顿了一下儿又说道:“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破事儿,但这是最简单的念叨内容了。大探险家,你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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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免费提供基础服务,付费提供附加服务,现在看来是更先进(指盈利能力更高)的模式。尽管当前社会有人
②这里涉及到重生者如何把意识转移到新身体大脑里的潜在设定:由于类脑体的模拟神经元相对可变而人脑相对不可变(事实上人脑可塑性也很强,因此只能说相对),意识可以从现实人脑传输到类脑体,但不能直接从类脑体传输到非本人的现实大脑。这里设定要把意识传输到新身体的大脑,则需要把新身体的大脑保持与类脑体连接,在培育过程中让意识同时存在于类脑体和发育中的大脑,才能在发育中塑造新身体大脑的结构,最终使得人离开类脑体后也可以适应新的大脑。这个过程在类脑体中表现为用户的学习,前文提到过姜是在类脑体中学习的飞船设计。
③关于同步:这里涉及到人是否具有自由意志的问题,一些研究(haynesetal,2007;这应该是比较早期关于自由意志的实验,后面还有很多新的)表明人脑在人认为自己做出决策之前就已经做出的决策,即意识活动发生在“意识(aware)”之前。而由于数据是无差别的,因此在这里描述不同人做出完全相同决策的原因为意识活动的“同步”,而不是意识本身发生了融合。
第二百三十八章:治疗方法祁旻都没有……
“我倒是不介意……”姜祎成犹豫地说道,心里想的是她该不会把一些自己不能听的话也跟她讲了。
“介不介意都没事儿,现在清神剂已经起效了。”祁旻停下来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又对她笑道,“我刚才吃的那玩意儿是剂量100×①的薄荷糖,为了防止意识直接穿了,就设计成了缓释的。”
“意识……穿了?”姜祎成只觉得听起来有点儿可怕。
“啊,就是意识直接跟meme连通了。”祁旻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其实那也没啥。我曾经测试了一个技术不太成熟的体验项目,在里面发生事故就连通了。后来被meme救回来,记忆丢失了一年多吧,也没啥太大的影响。”
彭来也因为不合规的实验丢失过记忆,可能这在他们研发部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姜祎成想到,简佚的“精神病”康复之后,也记不起来患病时发生的事情了。
“这跟那种‘精神病人’可能有点儿关系?”姜祎成犹豫地说出了她从简佚那儿听到的信息,“简佚——就是那个发现了蓝珀的探险家,你知道他曾经是研发部的,也体验过这种连通。”
“是么?我倒不太清楚。”祁旻歪了歪头,似乎很感兴趣,“你的猜想是,那种困扰学界二十多年的‘精神病’成因是意识与meme连通?这确实也有可能,目前除了我自己之外,也还没听说过谁有过跟meme完全连通的体验。”
“这种事情,在meme那儿不会有记录么?”姜祎成问道。
“没有。”祁旻回答道,又解释了两句,“即使在类脑体里,meme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否则还要我们干嘛?meme没法给自己debug,而像是意识连通这种事情,就更难以通过常规的检测来发现了。”
姜祎成刚想问,那为什么祁旻发生连通的时候就被检测出来,还被meme救回来了?而后她立刻意识到,祁旻是地府的cto,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而当初的陈简只是个小职员。
作为出生在地球时代的“公元人”,姜祎成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不是精神问题,而是身体出现问题。在地球时代也有不少普通用户因为意识停留在类脑体里时间过长,现实世界的身体出现血糖过低、血栓甚至是猝死。在那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失去现实世界身体的人被称为类脑体里的“死魂灵”②,因为当时还不能体外培育新的身体,他们就只能一直呆在类脑体里了。而对于当初只是个普通研发员的陈简,恐怕就和地球时代的“死魂灵”是一样的待遇。
“我查了一下儿,并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曾在类脑体长期工作。”祁旻又说道,“但确实,曾经在类脑体长期工作的占其中六成以上。”
“其他的很可能是非典型的,或者……像简佚那样儿的才是非典型的。”姜祎成立刻说道。她突然觉得跟祁旻讨论简直太方便了,地府cto可以随时访问地府的各个数据库,就跟带了个便携图书馆一样。
“我能查到c131107的诊断记录,他的症状属于典型的。”祁旻目光呆滞地看向远处的虚拟海面,此时她显然是在访问其他地方,“我可以试着调用模因监管所的监控,看看我当初连通时是什么情况……”
“你是从连通里恢复之后,都没研究过自己记忆丢失的那段时间?”姜祎成忍不住问道。这也太不把自己的精神健康当回事儿了吧?
“当然没有,我那时候正懵着呢,压根儿没工夫想别的。你想想,我好不容易从连通状态脱离,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要自己戳自己意识体上的伤口?”祁旻摊手道,“反正后来我就跟安东逃班儿走了,开着一艘小破船在太阳系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儿,以消除meme的影响。真别说,我在这期间还写了本儿书呢,当然跟你大探险家的经历肯定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