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高八尺,手持匕首,招式狠辣甚为伶俐,一看便是练家子,萧钰手中虽无一物,此时却也并未露下风,一时气氛倒显得很是剑拔弩张。
那刺客意图接近姜凝,可却一一被萧钰给阻挡了住,许是怕难以脱身,人又越来越多,且还分毫伤不到姜凝,那刺客只得急忙逃了开。
秦婉见萧钰胳膊受了伤,急忙扑了过去,一双凤目里满是关切,“殿下都伤到哪里了?”
萧钰却避开了秦婉的视线,反倒看向了不远处的姜凝,而后也不顾那伤口,抿着唇,行至了姜凝身前,一身墨色长袍随风轻舞,漆黑的眼瞳神色依旧难辨,与其说是叮嘱,倒不如说是命令,“孤派人送你回去。”
第35章宫变
夜幕已落,萧钰再回到东宫时,已是戌时了,周遭没有朝臣缠着他议事,他这才空下功夫来处理胳膊上的划伤,因今日萧钰穿的是一件墨色长袍,故而那血迹倒不是很明显,然林盛为其上药时,瞧着那已经干涸的伤口,还是不免有些心惊。
既惊萧钰受了伤依旧能面不改色,又惊那刺客果真身手了得,竟还能伤的了他们殿下。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后,萧钰便挥退了粗使的下人,径自坐到了书案前,开始翻看起了今日呈上来的公文。
满室的轻悄,林盛奉了热茶后,便十分自觉的守在了殿下,不多时,便见夜羽进了门。
“殿下,今日属下捡到了这枚梅花镖,上边的标记和日前殿下上林苑遇刺那回并无二致,这些刺客似是同出一源。”
闻言,萧钰掀起了眼皮,瞧了一眼夜羽手中拿着的那枚暗器,一双眼眸显得愈发幽邃。
夜羽又道:“属下依着殿下吩咐,命人秘密跟着那刺客,果然发现了端倪,那刺客绕了好大一圈后,去了明王的地下钱庄……”
萧钰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背靠在圈椅上,脸色有些发寒。
他那兄长野心勃勃,想要置他于死地,他能理解,可她和明王并无任何干系,明王如今却想要她的命,必是发现了她与近来长安城中一连串的事有关。
萧钰恍惚间便想起了她几次三番的提点,似乎都是与明王有关……
夜羽见主子久久不言,在旁恭声说了句,“殿下,明王此番行事不成,必定还有下次,可要属下派人秘密保护姜良娣……”
萧钰指尖轻点着扶手,再抬起头起,眼底已闪过了几分思量,当下沉着声道:“吩咐大理寺的人动作快些,再过半个月便是寒食节,便是最好的时机。”
话罢,夜羽似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旋即不由愣了愣,许久后才道:“殿下是想……”
萧钰脸庞显得有些冷硬,像在说着稀松平常的话,“明王既早有野心,孤便助他一臂之力。”
……
如今东宫中未设太子妃,当属姜凝位份最高,按理说姜凝应该随着太子一同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应酬,可奈何姜凝是个性子懒的,大大小小的宴会皆都被她给推了去。一时,外界关于姜凝的传闻倒愈发多了起来,
外边关于姜凝的传闻不断,可东宫里却是安安静静,无人敢多加置喙。
软塌上,姜凝一边饮着热茶一边听着静和公主在耳边滔滔不绝,“眼下大理寺卿咬着人不放,听说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准备过了寒食节,便要禀明陛下呢!”
姜凝听后不解道:“为何要等到寒食节过后?”
静和公主猛灌了一盏热茶后,颇有几分神秘兮兮的说道:“听闻此事涉案人员甚多,还牵扯了很多之前未解的悬案,光是罪证都要整理好几日,父皇若是听了,定然会勃然大怒。那大理寺卿届时若是证据不足,不能揪出那背后之人,那他的脑袋便也别想要了。”
姜凝屏住了呼吸,凝神问道:“那如今可有怀疑的对象?”
静和公主又笑道:“能左右朝中大事,在长安城中又这般目无法纪,必定是某个宗事所为,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这幕后之人是明王,阿凝姐姐是没瞧见,乐思的脸色有多难看,昔日她总是仗着哥哥得宠在宫中横行霸道,如今这传言四起,就连她都收敛了很多。”
姜凝怔了怔,只觉得此事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如今传言四起,种种流言皆不利于明王,当日前方兵力不足时,朝廷特命长安城中的守卫去支援,而如今长安城中,又因为接二连三的失踪案,昌义帝特拨了一只羽林卫去协同大理寺查案,若在此时举行宫宴,皇宫守卫人手难免有些不足,极易混进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若是明王在此时有了反意……
姜凝不由越想越有些后怕,她的指尖有些发凉,似乎这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更不知又是否会是萧钰……
静和公主见姜凝在发怔,旋即又在姜凝身旁说了句,“近来长安城中似是有些不太平,前阵子的几启失踪案还未查清,阿凝姐姐这些时日也要小心些。”
姜凝回以一笑,“我记下了。”
眨眼间,寒食节便至,在这一日,禁烟火,吃冷食,昌义帝特在宫中设宴,邀请众文武百官、皇亲贵戚一同入宫祭祀,吃酒。
这般场合原是少不了太子,可今日太子却忽而称病告了假,不过只少了一人,对于人数众多的宫宴来说,倒也无伤大雅。
初时,席间还一阵喧闹,歌舞丝竹不断,可哪成想,有个小宫娥一不小心打翻了杯盏,弄湿了昌义帝的衣衫,昌义帝不得已只好回了崇明殿去换下,哪成想,才换好了衣裳没多久,还未出殿门,他便被一众守卫持刀给团团围了住,紧接着,殿门便被人打了开,明王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