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骂了愚,但心情比刚回来那会儿要舒服多了,窗口玻璃没有合,小股寒风在狭管效应里呼呼吹着响。
他并不觉得冷。
半分钟,两个人都没出声。
赵牧贞手掌插进裤兜,摸到一团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进兜里的外卖单子,有他们下午喝的奶茶。
有约西家的地址。
“你一个人住,晚上记得锁好门。”
约西懒洋洋的:“还有呢?”
他站的位置离楼道很近,几个男生踩着闹腾的脚步声上来,认识赵牧贞,打了声招呼。
约西听到,纳闷问:“谁啊?你现在在哪儿?”
“宿舍楼道。”
“怎么不回宿舍啊,你才回去吗?路上堵车吗?”
赵牧贞回答:“不是,卫彬在宿舍,怕刺激到他。”
约西先是噗嗤一笑,然后故作一股担心的腔调,“那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说我的袜子好看么?我就把它送给你了,放在你那件大衣的口袋里,你看我对你多好。”
赵牧贞“……!!!”
那衣服刚刚拿出搭在椅背上,口袋是敞口,会不会……
“先挂了,我待会儿再找你。”
约西再说一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洗干净了还给我吧。”
那种失控热流一股股往脑袋里冲,赵牧贞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有一种荒唐的灼烧感,连话都充满禁忌。
“你……你那种袜子,我,我怎么晒在男生宿舍?”
约西骄横道:“那你丢了,重新买新的赔给我。”
“我——”
赵牧贞喘气:“我……怎么去买?”
两者基本都可能会被当成变态。
“先挂了,我要回宿舍看看。”
推门之前,赵牧贞深深屏息,深绿色的宿舍门被由外往里推开,卫彬在他的位置上打游戏,谢君华在看书,康胜在阳台晒衣服。
松下一口气,目光最后落在那件安然无恙的解构主义大衣上,赵牧贞走过去,快速掏出来,快速揣进裤兜里,以比往常更快的步速往洗手间走去。
刚走到门边,康胜端着空盆回来好心喊住他:“赵牧贞,洗澡吗?”
脑袋是一种空浮状态,手指还在裤兜里攥着如少女肌肤般薄滑的质地。
赵牧贞略带僵硬的转过身,嗯了一下。
康胜上下打量的目光,叫他产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贼心虚的不安感。
康胜说:“那你毛巾睡衣都不拿吗?”
赵牧贞这才恍然,直奔阳台而去。
“我去拿。”
洗手间的门锁落下才心安。
狭小湿热的空间里,他脱了上衣,手臂前胸腹部都有一层清薄有力的肌肉,腹肌尤其明显,随着粗沉的呼吸起伏。
他一直挺爱锻炼。
常芜镇的房间里就有简易单杠,后来被约西随手搭了裙子,他就让单杠顺其自然成了她的挂衣架。
面前洗手台的上方就是镜子,他已经微微攥出点汗的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掌心里是她今天穿着在他面前晃了一天的透明白丝。
攥揉在一起,像被欺负坏了,白色叠加,变成一种不透明的浊白调。
与他想象的触感有差异。
太软太滑了。
像从她后腰衣摆滑进去,指尖所感受到的那一点触感,他都不敢用力,感觉她会被揉化掉。
喉咙干烧到哽烫,口腔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可供这旖思再继续延伸。
他已经起了反应。
这晚他洗澡的时间比以往长。
袜子他洗了两次,一次在洗澡前,一次在洗澡后。
他换好睡衣,人回复如常,站在镜子前,脑袋上的湿发还在滴水,他垂头,专心吹着这两条量感极小、存在感却极强的白色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