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去学那些被禁的东西?”
“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男孩漆黑的双眸里看不出其他情绪:“而我,不过是想成就伟大而已。”说着,他用魔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黑红的鲜血很快便流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幽灵急忙飘过来,男孩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念了一个咒语,那些落在地上的鲜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在地上移动,飞快地流向一处土包前,随后渗进了土壤里。
里德尔再次挥了一把魔杖,手上的伤口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两道尚未干涸的血迹不甘地叫嚣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看,如果没有魔法,等到天亮我们都不可能找到。”男孩抬起头定定看着幽灵,随即大步向那个土包走去。
土包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坟墓的样子,草草立着的十字架早就散落在一旁,伴随着枯草和乱石,十多年来没人照看过这个无名的坟墓,等到那个十字架倒塌之后,再也没人知道这土丘原是一座坟墓,下面匆忙埋葬了一个年轻的女巫。
里德尔突然想大笑,事实上他很快便笑出了眼泪:“你看,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最后的血脉,就倒在这里。但是玷污这血脉的麻瓜还活得好好的,还在享受他的人生,她居然把自己的命送给一个麻瓜,是不是很好笑?”
“你又是发的什么疯?”幽灵忍不住皱眉骂道:“若是觉得我在这碍眼,我自走便是了,何必演这一出?”
男孩毫无形象地坐在冰冷的土地上,他抬头看着准备离开的姑娘,还在狂笑的面上突然便没了表情:“不,留在这。”
“你愿意演,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看?”幽灵仍然恼着,没停下脚步:“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的错,”男孩接得很干脆:“留下来,黛。”
黛玉冷笑一声,回头正准备骂一下这个不知礼貌为何物的男孩,却措不及防对上少年的目光,认真的,干净的,和他平日的算计和跋扈迥然不同,是她不再熟悉的感情,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放一句狠话。
她停下了脚步。
男孩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土丘,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幽灵的双臂环上他几乎冻僵的肩膀,他才突然意识到天光已然接近泛白。
他忍不住向后稍微靠了下,让整个背都贴近那怀温凉的空气里。
幽灵却不如他意地飞快退了出去,她转过他身前,尝试去捡起那已经腐朽的十字架。
男孩沉默地看着幽灵的举动,显然拾起那样一个十字架已经超越了她的力气范围,她尝试了好几次,每次都只能使那段朽木堪堪离开一点地面。
里德尔再度挥起了魔杖,那块木头自行立了回去,泥屑纷纷从木头上落了下去,不一会,一个干净的十字墓碑便再度呈现在他们面前,男孩再度挥了一把魔杖,一串浅蓝色的花束凭空挂在了那个十字上。
他站起身来,晨光越发明亮,幽灵的身体也愈发清晰起来,他可以透过她看见她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墓碑。
“你不刻个名字么?”幽灵看着想要转身离开的男孩轻声道。
“有什么区别吗?”里德尔有些不解地看着幽灵,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用魔杖写下了一行字:
“梅洛普·冈特:19071926。”
“也许她更想姓里德尔。”男孩嘲讽地笑了一声,转身消失在越发耀眼的晨光里。
第40章第40章
04
生活在伦敦的麻瓜们很难记得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是何时停业的,也记不得门上“停业装修”的牌子从哪年挂到了现在,橱窗前一个丑陋的玩偶扯着僵硬的笑脸看着惨淡日光下行人来来往往,直到一个黑发男孩走过来对它低声说了句探访,它才微微点一下头,挥舞连在一起的手指,男孩随即径直走进了玻璃橱窗里。
即使是医院,大多数医护人员都带着一份早晨特有的困意,偶尔传来的小型爆炸声对这个医院而言仿佛司空见惯,不再能吸引人们更多的兴趣。
福瑞德斯治疗师打着呵欠看着面这个不请自来的男孩:“处方?”
“我不是来向您拿药的。”里德尔轻声道。
“草药科不是拿来参观的,”福瑞德斯一副我看惯了你们这些小孩的模样:“上次偷跑进来的小屁孩被吞了一条胳膊,花了半个月才给他接回去。”
“先生,我来到这里,完全出于对您的崇拜。”里德尔微笑道:“听说您对处方药剂情有独钟,造诣非凡,只可惜院长似乎并不如我一样欣赏您的才能。”
“那又怎样?你想向我学习处方?”福瑞德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孩:“你觉得我凭什么教你?”
“其实,我是偶然得到了一种药水,但是不知道这药水应该如何使用,我相信您一定能给我做出解答。”说着,男孩拿出了一小瓶透明的药水,他拿过一旁的笔插进去,奇异的是,当笔尖抽出来时,没有一滴水流出来,里德尔稍微用了点力气将水滴甩下去,水滴落到桌面上,凝成了一颗颗半固态的水珠,过了五秒,水珠突然如山崩一般塌陷下去。
福瑞德斯拿过笔尖端详片刻,眼里发出贪婪的光芒:“你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