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窘迫地抬起头:“这又是我的梦吗?”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伊恩,我很……”
“请先别说话。”
诺德再一次急切地打断了黛玉呼之欲出的道歉,他走到床边,却不知道终究是坐下来还是安心站着,窘迫许久,才红着脸道:“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您真美。”
姑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却不后退,宛如一场暗潮涌动的对峙,诺德自言自语的呢喃最后也只能败下阵来,沉默半响,他懊恼地捂住脑袋,蹲在床前:“您不用再说什么,我知道,我输了。您原本就和麦尔德一样,是由别人的魔法创造出来的灵魂吗?”
黛玉哑然,没想到他竟然了解到了这个程度。可这个问题委实让她烦恼,肯定却不全对,否决亦伤人心。
对于男孩而言,沉默无疑是默认。
他张了张嘴,一腔的委屈辛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属于自己,过去是,将来也会是,永远也不属于自己,从头到尾,他真是一厢情愿地热血,一厢情愿地沦陷。
少年痛苦地望了一眼心上的姑娘,可为什么,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这个姑娘呢?
他果然输得片甲无存。
姑娘伸出了手似乎想揉一下那毛茸茸的脑袋,却还是停在了半空中:“带上桃金娘,护好她。”
诺德苦笑着点了下头。
医务室的大门被再一次打开,面色沉重的安妮走了进来:“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她转头对着诺德说道:“伊恩,先和我走,去校长室。”
“等等,妈妈?”诺德皱眉道:“退学也需要那么急吗?”
“等会再说,出事了。”安妮不由分说地扯了诺德的手,匆匆离开了医务室。
黛玉安静地看着从前热情的夫人如今只留给自己一个冷若寒霜的背影,指尖不自觉又攥紧了雪白的被面,却意外地不再想哭。
似乎死过那一次,她总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眼泪了。
纱帐轻轻抖动,床褥上被投下一片纤长的阴影,耳畔突然响起温柔的男声,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低吟。
“你见他做什么?”
姑娘惊了一下,素手在被面上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才别过头生硬道:“这又与你何干?”
里德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床沿上,盯着姑娘低垂的眉眼道:“这回又在闹什么?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