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盼疾步迎上去,“师父。”
卓南晴摆手表示没事,她刚给言淏的全身混乱的真气梳理一遍,耗损不少灵力,脸色颇为憔悴。她对贺凉水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楚孤逸身边的,问:“你也是青霄弟子?”
贺凉水:“不过一名散修罢了。”
对话到此结束,卓南晴有话嘱咐离盼,师徒俩一道去了别处。
贺凉水犹疑片刻,敲了敲殿门,没有回应。正想着小夙会不会不在里面,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进来。”
贺凉水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掌门的卧房一如贺凉水先前来时,地上的洞都在。北冥之内,除了贺凉水,恐怕没人会在意这个洞。
他顿住脚,盯了会儿。
小夙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说:“真是一个好洞,果然只有懂的人才会欣赏。”
贺凉水无法欣赏这个地洞,虽然是楚孤逸打出来的。他强行移开视线,小心绕过地洞,瞄一眼不远处纱帐垂落的大床,“还没醒?”
“醒了就遭了。”小夙从果盘摘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总不能睡一辈子吧?”
小夙吐出葡萄皮,目光意味不明看向床帐内影影绰绰的人影,“他已经睡得够久了。”
贺凉水问:“你不怕他吗?”
宛如云收雨霁,小夙敛起所有情绪,笑眯眯道:“这样才更刺激啊,我不当魂修了,我要当捕鱼高手。”
“……”一百个北冥那么大的鱼,撑不死你。
在言淏昏睡的期间,可谓是黄金时间,分秒必争。卓南晴把该说的、该叮嘱的都说与大弟子,旋即带领众人前往大墟泽。
离盼两头挂念,既担心她师父安危,又不能放着言淏不管,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贺凉水与她同病相怜,他也想跟楚孤逸一起去,但楚孤逸不带他,直言此行十分危险,他要是跟去,只会让楚孤逸分心。
“那你……”贺凉水想说一定要回来,及时打住乱立flag,改为,“一定要想我。”
楚孤逸:“我的心中,时时刻刻都有贺先生。”
众人:“……”
别人演的是仙侠正剧,他们演的是仙侠狗血小甜剧。
为了表达依依不舍之情,楚孤逸取过贺凉水的扇子,展开挡住两人的脸,亲了一下贺凉水额头白玉面具,低声道:“等我回来。”
贺凉水心尖发颤,春水弥漫,耳根飞起绯红云霞。
楚孤逸把扇子折起来塞他腰间,像个故作轻佻的多情公子,“贺先生,你听到了吗?”
贺凉水不敢看周围的无数双眼睛,假装双目失明,唯一可描摹的就是楚孤逸的轮廓,“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你也给我听好了,如果别人都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
以卓南晴与子车良为首,众弟子浩浩荡荡御剑而去。
此情此景,蓦然让人生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天上的人影已经消失,地上的贺凉水与离盼还戳在原地,宛如一对惠山泥人。俄顷,离盼动了,她就地画阵,用结界罩住整个掌门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