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焱冷笑出声:“你大可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换一换,你去住她的大房舍,她来和朕同住。”
有这等好事吗?我居然真的心动了一瞬。
李斯焱捕捉到我稍纵即逝的傻笑,眼中几乎结出了寒霜,捏着我的手也渐渐收紧,好像在用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这一刻他一定是恨的,恨我不愿认命,更恨我演技太差,骗不过他。
“此事没有任何可回转的余地。”
又是干脆的拒绝。
“你想要位分,想要尊荣,朕都可以给你,可朕不会放任你离开紫宸殿,”他冷冷道:“便是你躺在棺材里,也要和朕同睡一间墓室。”
“哦……”我拖着小小声的长音,嘀咕道:“我就是随便一说罢了,不给就不给,平白发什么脾气。”
李斯焱闷声不响,只一昧拉着我往前走。
见他态度这般坚决,我内心十足地沮丧:李斯焱一日把我禁锢在紫宸殿中,我就一日不得自主。
连门都出不去,更别谈以后离开的计划了,以紫宸殿的森严程度,我刚点起一个小火苗,能有十来个侍卫一齐冲过来摁掉它。
难道是我表现得太急切了?我暗自懊恼。
还是换个说法吧。
“陛下知道外面怎么编排我的吗?”我低落道。
“朕可以让他们闭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有那么简单,我虽然听不到外头的声音,但也能猜个大概,他们都骂我狐媚惑主,祸乱朝政对不对。”
我越想越难过,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最无法忍受的事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了。
李斯焱步履不停,冷冽的声音从前方飘来:“一群虫子的编排为何要放在心上?他们骂你不过是出于嫉妒,恨他们自己没有这个机会罢了,如果朕放出风声要娶他们家的女儿,你信不信他们各个都会削尖脑袋来当这个国丈爷?”
“可是……”
他打断道:“你不爱听,朕自会让人处理,可不要籍此来谋算些旁的东西。”
我只得讪讪闭嘴。
走了两步,李斯焱嫌路远,给我叫来了皇帝的宝辇,在我的抗议中,不由分说把我塞了进去,塞完了还颇为嫌弃:“……你都睡过朕的御榻了,还不敢坐朕的辇,当真胆小。”
我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惊恐道:“这哪能相提并论?你想想我睡你的床能有几个人看见?坐宝辇那可是半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啊!”
“麻烦。”他大手一挥:“既然你不想被人瞧见,那叫人来起步障好了。”
步障是晋代豪族们发明的智障玩意儿,用来布在道路两边遮挡路人视线,确保出行的女眷不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