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死过一次, 她也不会这样执着于接管家业。
先前做准备的一个月, 玉黎清能看出来父亲在贩布生意上的计划, 避开周家锋芒,不与周家相争,稳中求胜。
至于玉晟, 她没有看到他考虑过任何有关继续家族生意的计划, 不过是她父亲说什么, 玉晟便去做什么,顺便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做点小手脚。
她与堂兄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
母亲去世后,父亲与大伯之间又重新来往,可大伯总在话里讥讽她是个女子,父亲后继无人,玉黎清虽然年纪小,却听得懂好赖话,便对大伯没什么好感,连带着也不亲近堂兄。
说起来很久没见到大伯了。
越想事越多,心烦意乱时,手边触到柔软的长发,便捏了一缕在手上轻轻的顺,将发丝从头捋到尾,乱成一团的心思也被捋成了一条线。
她的目的很简单,执掌家业,奉养父亲。玉晟也好,江昭元也好,都只是过客而已。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车厢颠簸轻微,玉黎清睁开眼睛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外头天已经亮了,升起的阳光照在外头,马车里头也亮堂了许多。
她撩开窗帘看外头仍是宽敞的主路,路旁树木稀少,宽阔的平原远处依稀能看到田地与房屋。
亮白色的日光在平原上落下一排排树影,排着队从马车窗前跳过。
玉黎清抚着怀中少年的头发,落下窗帘,轻声问他:你睡好了吗?
早在玉黎清撩开窗帘的时候,江昭元便悠悠转醒了,他第一回 在别人怀里睡着,醒来时有些错愕,鼻尖萦绕着幽幽的香气,像是女儿家沐浴时身上沾染的花香。
靠的好近,连她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封闭的马车里,感受不到别人的视线,耳中听到的是她的呼吸声,眼中所见是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他脑袋空空,意外的心静。
他藏着很多心事没有让任何人知晓,和清清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专注当下,尽情的享受被她拥抱的幸福。
前世追名逐利,得到的快//感短暂而寡淡,如今靠在他怀里,从心脏中流出的温度甜蜜又绵长,流到四肢百骸,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玉黎清柔声道:既然醒了,就下来坐吧。
不要。江昭元撒娇似的往她脖颈上贴了又贴,亲昵道,又没有别人看见,就这么抱着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黎清感觉江昭元越来越黏人了,坐在人怀里撒娇,脸都不红一下,果然异于常人。
在行驶的马车里最忌讳打闹,玉黎清没打算用强硬的态度迫使他下来,退而求其次道:那你稍微挪一下好吗,我腿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