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元垂下眼睫,遮掩道: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醒了之后心慌的厉害, 不过和清清睡在一起, 我就很心安。
他乖巧的低着头,看得玉黎清心生疼惜, 一个噩梦就能让你这样慌乱,那先前在侯府里的时候, 你做了噩梦, 就一个人忍着吗?
江昭元摇摇头。
他从前很少做梦, 更不会做噩梦。因为无牵无挂,更无所畏惧,就连杀人放火都不往心里去, 又怎会被虚无缥缈的梦境困住。
但现在不同了, 他开始有了在意的东西, 因为拥有过,所以惧怕失去。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见他心有余悸似的不爱说话,玉黎清也不再多追问,只等着若若送了衣裳进来,便留他在屋中穿衣梳洗,自己去同父亲说一声今日要出去。
将近正午,升至正空的日光洒下来却微凉而淡薄,睡在街上的风夹杂着枯叶,多了几分干冷。
茶楼中客人不算多,中间的戏台上唱着一出新上的戏,坐在正堂上的客人嗑着瓜子儿喝着茶,聚精会神的听戏。
不爱听戏的客人自往雅间里去坐,玉黎清与江昭元一进茶楼便瞧见了江明远身边的贴身小厮,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楼上雅间。
三个下人在外头候着,二人走进门里。
关上门便听不见外头的声响,茶楼里的桌椅装饰格外清淡雅致,处处飘着茶香,连绣在屏风上的花样都是雨后新出的嫩茶叶,别有一番韵味。
绕过屏风便瞧见窗边圆桌上坐着一人,着一身青黛色,看着沉稳持重,发觉二人走进来,便转过头来请他们落座。
请坐。
江明远伸手示意了他们落座的位置,江昭元坐在了他对面,玉黎清便坐在二人中间,坐下之前还礼貌地回了他,多谢大公子。
待两人坐下后,江明远为二人斟了两杯茶,推到他们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昭元,见他兴致不高,只得主动开口:先前我同方毅说的话,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嗯。江昭元低低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见一面,连说句话都惜字如金。江明远心感失落,追问: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昭元沉默着。
要跟自己厌恶许久的兄长说话,心里总是抵触的,可他已经答应了清清要和兄长好好说话,人都到这里了,自然不能打退堂鼓。
更何况他的视线瞥向坐在一旁的玉黎清,见她偷偷转过视线来给他暗示。
人家都问了,你快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