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锐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
周延在她身边坐下来,复杂的视线从江锐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收回来,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唐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跟周延多说,敷衍地解释了句:“就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邻居弟弟,很多年没联系了。你找我什么事?”
周延的注意力瞬间被她的问题带走了,他眼中闪过几分愉悦,目光扫过唐黎贴着止痛胶布的膝盖,问道:“已经让医生处理过了?医生怎么说?”
唐黎奇怪地看他一眼,思绪飞快转了两圈,慢慢回答道:“情况不太好。”
周延愣了一下。
“不太好?为什么?”
唐黎故作后怕地叹了口气,说:“医生说我这个情况至少必须卧床半个月,然后三个月内不能再上冰了。”她将老专家的医嘱夸大了几分说出来。
然后就见周延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太好看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三个月不能上冰?那接下来九月的俱乐部精英联赛和十月的全锦赛怎么办?”
唐黎脸上故意地适时露出了满满的遗憾和惭愧,垂眸自责地说:“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怪我,如果当时我反应再快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为了避让你——”
周延一下就想起当时的情况来。
他听着唐黎主动将所有责任都揽过去,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当时思想开了小差,导致托举的动作没有跟上节奏,唐黎也不至于为了补救而受伤。
虽然他没说,但内心知道主要责任是在自己。
他艰难地开口安慰道:“……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唐黎心说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观察着周延凝滞的脸色,问道:“所以,你本来想说什么?”
周延难看地笑了笑:“本来是想告诉你,刚才柴元教练说,咱们光凭韵律舞的表现也足够优秀了,进市队没有问题。等到下个月全国俱乐部联赛上,只要能拿到一块奖牌,肯定能被市队推荐进那个训练中心去。”
可是她现在这个情况……
别说奖牌了,怕是连上冰都不现实。
唐黎没说话。
周延挤出个故作无事的笑容,说:“算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事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到了时候她也是没办法上冰的。唐黎冷淡地想道。
她看着周延脸上挣扎变幻的脸色,内心十分的平静。
据说周延7岁开始上冰练花滑,11岁转冰舞,中途换过三五个女伴,直到15岁的时候跟当时刚回国只有14岁的她搭档,至今五年,她算是他搭档最长久的一个了。自从和她搭档之后,两个人的成绩一直在稳步提升,在少年组的时候拿过一些小赛事的奖牌,但因为周延不肯全身心投入训练、周家也不忍心让他吃苦的缘故,始终没机会进市队乃至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