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也颓然倒向一旁,像狼身时那般手脚并用缠了她,窝在她颈间没有再动。
“我累了。”闷闷的声音自颈间传来,方才还说不累,现在又说累,是怕她累。川兮轻叹一声,沉默良久。
“千千,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每人思想不同,立场不一,才有了千姿百态的生活。”许久,她蹭了蹭她的发。
她知道千也委屈,亲人的不理解,旧人的日渐疏冷,往日情分变淡,她身不由己的痛苦和无奈,这些说来太无力,也太无用,她只能劝她看淡。
这世上千人千面,就算她现在被世人诟病,可就算这样,仍有许许多多与她灭族一般,亲人遭祀兽错判殒命的愿意支持她,万人讨伐,依旧有千人支持,不光兽族,灵长族和海族亦都有,许多灵长族支持她的人甚至不愿归顺川已,只信她这个“憾古之人”,盼她起事,等待追随,唯她马首是瞻。
“万事看好,多看看那些支持你的人,他们在等你。”川兮是修心高手,守心强者,当年凌云嗜杀成性,跟随她多年,亦被教化正心,她看待万事万物,理智又持守本心。
“嗯。”千也答的沉闷。她还年幼,想不开那么多。
“这几日怎的不去敛苍了?”川兮突然改了口,多说无益,不若说些开心的。自打她将自己毛发织纺的喜服送她下聘,她就已知道她日日在敛苍洞作何了。
“你知道的。”千也不满她明知故问,拱了拱脑袋。
“不知道。”川兮忍着笑意。
千也抬头,鼓起腮,“知道!”
“知道什么?”川兮歇了过来,眼神已清明,戏谑的看她。
千也知她在逗弄她,勾了勾指,满意的看到她星河挽月的眸子重新泛起氤氲粉红,“姐姐歇过来了。”
川兮咬牙,“出……”来字没能出口,她又使了坏。
“那件喜服,何时开始做的?”她算是怕了她了。
千也怕她累着,停了动作,却是没收手。
“归宫后。”撑着身子调整了舒服的姿势侧躺了,同她闲话。
“两年前,织的这般久。”川兮也侧头与她对视,相濡以沫的温柔。
冬日温情蔓延,恍惚间如蛮荒那些年的岁月静好。
“我没有灵念,无法御发织纺,只能动手。”千也似撒娇的语气。拉纺车拉的夜里做梦都是,这两年可是日夜忙活了。
“千千的手还是笨……”想说笨拙,想起什么,突然又止住了。怕是说完了,她今夜就甭睡了。
“姐姐今夜怕是不想睡了。”千也猜中了她的想法。说她手笨,没领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