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活捉?”
千也的目光滞了滞,沉沉的,不知在思量什么。
“灭族之仇已够仇深似海,不差这一个,瞒着我的,你不打算坦白吗?”片刻,她抬头,试探的问。
延天却僵硬的立在那里,半晌,转头看向同样冷漠的川兮,最后终是低了头。
“你知道了。”
所以真的是你,又是你!千也紧捏着袖口,怒目瞪着他。
“说!为什么!”
“保你活着。”兮儿便也能活着。
“诬陷我,还说是保我活着?”千也冷笑。
延天却一愣,他何时诬陷她了?
“我只是命人披了你母亲皮毛代你,并未行恶。”
毫无准备的坦白,她找寻了十几载娘的皮毛,突然就有了消息,千也怔怔的看着他,一时未能深究他的意思。
“何意?”一旁,川兮上前揽了千也的肩,抬头问。
“憾古近尾,祀兽接连受损,诛她的势头越来越猛,今载才没能保住皮毛。”
延天却以为她们都知道了,解释的过于简练,川兮未能思忖明白,捏了捏有些浮躁的千也,先制止了她开口。
“从头坦白。”川兮不动声色,顺势而为。
审问兽王之死最终得到的是千也母亲冉云映皮毛的下落,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千千也找寻母亲皮毛多年,这个心结能解,也是好的。
“天地管不得祀兽,千也憾古身份于祀兽来说只会是威胁。遥岑午的法子就是用她母亲的皮毛,每祀找一死士代她。此前新祀,祀兽只是伤她,可近两载平叛近尾,伐祀将近,祀兽损失殆尽,大抵是想玉石俱焚,今祀便没能保住皮毛。”
玉石俱焚……那么说,祀兽只剩一数了?川兮思忖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千也的思绪里,只有母亲的皮毛,和这些年默默替她受伤受死的人。原来,她不是被天地护佑,免于祀兽审判,她是被无数人保护着活下来的。姑姑,川兮,千璃,母亲。母亲连死后都在用尽最后的所有,保护着她。就连她的灭族仇人延天却都……
那王父呢?
“先兽王也是你指使杀的?”千也强压着翻涌纷乱的思绪,她还要知道王父的真相,不能乱。
延天却皱了皱眉头,“不是。”他说多了,方才的事她好像此前并不知道。
若不是兮儿冷冽的目光让他乱了心神,他早该察觉到的,怎会这么轻易被套了话。
遣退延天却后,川兮蹲下身来仰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千也。千也面色沉静,不见一丝波澜,冷冽的双眼空洞望着她。
“千千。”她抚上她手背,柔柔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