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大笑:“怎么可能,要是宋叔来选啊,肯定一屋子都得是些个红木啊,楠木的。”
她道:“家具是我让宋叔参照我在穆园的房间选的,还让他委托了我的朋友,就是裁云阁那二位小姐帮忙参考,这沙发垫,想来便是裁云阁出品了。”
说着,她站起身,对白艳伸出手:“来,一起熟悉熟悉咱们的新家。”
她们先往白艳最想要的阳台转了一圈。阳台很宽,当头是两把藤椅和一张玻璃圆桌,旁边放了两架晾衣杆,另一边则砌了一圈小小的花台,已铺好了土。蓬松的土壤里夹杂着零星的幼芽野草,在晚风里微微颤动着。
穆星道:“不知道你想种什么花,我便只让宋叔选了好泥土来,花种咱们可以之后慢慢选。”
在阳台转了两圈,白艳靠在栏杆上,笑道:“应该先把你种下去,结出一树的穆星来。一个穆星去医馆造福社会,一个穆星回穆园陪你父母,剩下一个便留给我。我在阳台上晒衣服,种花,你就坐在这里看书,喝茶…”
穆星哼一声:“做梦,我这么好的人,世上哪里还能有第二个?”
“是,是,咱们阿璇最好了。”
看过阳台,两人又往厨房去。
厨房与餐厅连在一起,用的是淡绿米白两色,装修的很清新。但两人只在门口看了看,便退出来了。
白艳摇头:“可惜了,我不会做饭。”
穆星果断地拉着她往外面走:“这里交给做饭阿姨看就够了。”
厨房旁边是卫生间,用的西方的样式,配了热水管,还有浴缸和抽水马桶。客厅后面是书房,是完全参照着穆星的书房设计的。
“嗯?怎么书架已经满了?”白艳有些好奇地打开书架,随手拿出一本书来。但只看了一眼封面,她就惊愕地看向穆星。
穆星只是笑:“打开来看看呀。”
抿住唇,白艳翻开那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杂志。杂志其他页面都很崭新,只有其中的几页有被翻阅过的痕迹。她翻到那一页,当头便是作者的笔名:“笑何人”。
放下手中的这本,白艳又另抽出一本书,同样是熟悉的《奇心妙语》杂志,同样的被翻阅过的痕迹。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旁,另有一笔肆意潇洒的字迹,细细地标注着自己的读书心得:
“此文之女主角,心神哀忧,情思之细腻幽微之处,大有作者自描自伤之意…”
“此处写景,春花之绚烂者繁硕,伊独取樱,何谓也?盖因晚樱之青春绝色,奈何囚困园中…”
“此段描写与众不同,峭而异癖,是有炫技之意,又自骄矜,稍露用意使人觉察,可爱可怜…”
字字句句都如此贴合心意,一页页看过去,不必费心回忆,便已能记起当初写作时的心意。甚至于当初写出一段得意妙笔时的小小骄傲,也再次涌上心头。
但是…都说文如其人,文章近似于作者心路历程的另一种呈现,被陌生读者阅读,与亲近之人浏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被翻阅到曾经的文字,难免会让人不由生出一种近乎恼怒的羞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