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表情轻松:“没事,小孩子外伤在所难免,这算是比较轻的。孩子口腔粘膜被磕破了,门牙松动,不能吃咸吃辣,不能过凉过烫,你们注意一下。”
路妈妈追问:“那她这个门牙不会掉吗?”
“等自然换牙就行。”
湘芝谢过医生。医生们走后,一行人驱车回家,湘芝在女儿耳边唠叨个不停:“靖雅你是大孩子了,收不住两条腿吗?没事儿不要在家里东奔西跑,你看看爷爷奶奶被你吓得!”
路嗣平跟她唱白脸:“没事儿,我们宝宝摔过一次就长记性了,是吗?”
湘芝回到家里,虽然说生女儿的气,但还是亲自下厨做了松软可口的虾仁土豆泥给女儿做午饭。路嗣平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大家伙儿都在忙的时候,他就专心致志陪孩子玩。
小甜妞疼过就忘,转眼间跟爸爸一起在客厅玩起了玩具火车,路妈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想到么么,猛地一掌拍在儿子背上。
“妈——”路嗣平气恼地回头,扭着脖子去摸后背,“干么么呢!”
“你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连个孩子也看不好,以后有了二宝你怎么办!”
路妈是真心愁,她一直以为小夫妻两人的二孩计划正在持续进行中,想到以后她就不得劲儿:“要不你跟湘芝还是搬回来住吧……或者说你实在想自个儿住,那你就自个儿住去,等湘芝怀了孕,我就去把她娘儿俩接回来,我伺候着。”
“……”
路嗣平无语至极,愈发感觉自己地位低下,做么么都不会,顶多就是个造二孩的机器。他暼了一本正经说事的路妈妈一眼,说:“等到那天再说吧!”
么么二孩不二孩的,他跟湘芝的关系如履薄冰,二孩早就不在计划内了!
路妈妈八卦的心不可遏制,东张西望确认湘芝不在视野范围内,她凑近儿子小声问:“怎么样,湘芝有动静了吗?没动静就加把劲啊!”
路嗣平不耐烦:“当着靖雅的面您问么么呢!”
小甜妞超小声:“妈妈要生小弟弟了吗?”
“……”
小甜妞的眼神里带着点儿期待,她认真地看着爸爸,再问了一句:“妈妈要生小妹妹了吗?”
路嗣平正色:“小丫头不许瞎猜。”
小甜妞执着起来跟她妈妈一模一样,非要追问:“妈妈有小宝宝了吗?靖雅想要小弟弟,就像乐乐哥哥,他也有小弟弟……”
路妈妈尴尬得说不出话,起身走了,路嗣平目送她远去,随而回过头看着女儿:“乐乐是谁?”
吃过午饭保姆阿姨带着小甜妞睡午觉去了,湘芝总算闲下来,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女儿织毛衣一边看电视,路嗣平有事情出去了一趟回来,老样子很累,但看到湘芝安安静静坐在厅里,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又凑了过去。
他说:“靖雅学校里有个叫乐乐的男孩子,好像跟她很亲密。”
湘芝睨他:“你怎么知道张嘉乐?靖雅跟你说的?”
路嗣平若有所思:“原来真有个乐乐。”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奇怪,看到女儿提起乐乐哥哥时笑得像朵小花儿似的,就会觉得很不爽。这种不爽的心情似曾相识,可能要追溯到他和湘芝结婚前,湘芝和陈青林接触的那段时间。
于是他意识到自己在吃醋,但却没有觉得羞耻或者怒不可遏,因为为自己喜欢的人吃醋是一件再能理解不过的事情——自打他认清自己对湘芝的真心,他便不再为不该遮掩的事情遮掩了。
“你对乐乐有么么看法吗?”湘芝的眼睛始终落在电视机上,而双手却在熟练地摆弄着针和毛线,她客观中肯地说:“乐乐是个好孩子,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帮靖雅一起做手工。”
路嗣平摇头:“我能有么么看法,没看法。”
他脱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两手搁置在双膝,湘芝从茶几上取了颗梅子塞进嘴里的功夫,看见他这样子,嘲笑的语气:“打坐修炼?”
路嗣平打了个大哈欠,两个字都没说利索:“困了。”
“困了就上去睡觉。”
“不能睡,否则晚上睡不着。”
“刚刚去干么么了?”
“嗯?”路嗣平来了精神,湘芝难得问他动向,他得好好回答:“客户生日,去送了件礼品,顺便聊了一会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东珠家纺的丁总,他今年刚巧66岁。”
湘芝心想她只是随口一问,他怎么就回答得那么详细,她草草应了一声,问:“有空吗?帮我绕点毛线。”
绕毛线?路嗣平挺直上半身,搓了搓手,他本来想说试试,但脱口而出:“我不会啊。”
“你怎么连绕毛线都不会!”路妈妈不知么么时候从他后面蹿出来,拍他肩膀嫌弃道:“躲开躲开,我给湘芝绕。”
织毛衣这个手艺本来就是路妈妈教给湘芝的,她在手工方面有一好手。湘芝见婆婆来自然感激不尽,让开一个位置,供婆婆坐下。路妈妈是个手脚麻利的,从地上袋子里取出两把粉色羊绒细毛线,一圈套在一边愣着的儿子手上,老练地说:“你看好了啊!”
路妈妈找了个头儿,迅速把零散的毛线一圈一圈绕成求,路嗣平在脑子里搜寻这个场景,好像在十年前?见过他爸给他妈撑毛线。他有点不是滋味,如果刚刚嘴巴快一点,一口应下湘芝就好了,现在还得被他妈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