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安静了几秒,终于响起了莎莎疑惑又迟疑的声音:“陈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东霖,他目光沉郁的望着我,里面布满了难以言表的情绪,有痛苦,有纠葛,有压抑,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能吐露半分,只能籍着这样的眼神来传达。
我瞬间又觉得自己是只被网住的蛾,站在东霖和莎莎之间,欺瞒着朋友,违背着良心,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
这样的自己,令我讨厌。
我让嘴角带上笑,目光柔和的看向莎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也不想让她伤心,我必须让她安心。于是,我用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不由自主,在自己编的网里,越陷越深,越滑越远。
我说着:“没什么事,就是两个小鸡肚肠的男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在扯皮拉筋,结果,连累了女人。”我看向东霖,“陆东霖,你自己和莎莎解释吧。”
我把谎言开了个头,然后,丢给了东霖,我相信他会有办法圆上这个谎。其他的,我不想管,也没力气管了。
因为,我也很累。
这样的累。
扭头我看向林立伟:“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坐你的车回家。”
林立伟立即站了起来,说了声:“好。”随后就跟东霖告别:“我们先走一步,回头联系。”
我也和莎莎告别:“有空给我打电话。”莎莎点着头。
我跟在林立伟的身后走出了包间,没有再去看东霖。
我不能看。
现在,我读的懂东霖的每个眼神,看的清他的心意,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会在我心里刻下一道印记。黑夜来临的时候,这些印记会自动走出心房,然后,在我的眼前像黑白电影一样轮番的播放。每多一个这样的印记,就会增加一份我的负荷,尔后,我也就更辛苦。
所以,我只想抹掉这些印记。
并且,如果可以,我宁肯逃离给我印记的这个人。
冬夜的街头,灯火一如既往的璀璨。我眼里流着车窗外的霓虹光影,轻声的自言自语:“要过年了。”
林立伟立即跟了一句:“是啊,马上就年三十了。”
是的,要过年了。
今年,还有人和我守岁吗?
“想不想去看一下江滩的夜景?”林立伟突然说。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好。”
他的车停在了靠近江滩的马路上。
竟然有许多的人,老人,小孩,情侣,并肩散步的中年男女。所有的景观灯都亮了,远处,耸立的建筑物上流光溢彩,恍如一座座天界的水晶宫;而近处,人来人往,是一张张宁静轻松的凡间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