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赫然瞪大了眼睛,他已经抬起了头,轻声的说着:“就一次,就当是祝贺你出院。”
我竟然无法,也不忍,责备他。
他直起腰,转身背对着我面向窗户站着:“以后你别再生病了,不要让我老是可怜你,哪一天,你能让我不管你了,我就会自动的消失在你的面前。”
我觉得喉咙发紧,半天,才叫了他一声:“……谢丰。”
如果我不幸福,是不是他会一直像这样?这一辈子,注定了他会是那个被我辜负的人。
两个月以后,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正常。
有早早陪着,我已经不太失眠,随着身体的康复,我的情绪也愈来愈趋于正常。但是,每隔半个月,我还是坚持去看一次心理医生。
我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身心健康正常的人,能够真正乐观积极的生活,不依附于任何人,能够扛得住任何的风雨,也能承载未来漫长岁月里的任何击打。
是个坚强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需要男人来安抚怜爱的小猫。
八月中旬,我在报纸上看见市郊的一家住读中学在招聘老师。我去应了聘。因为有所准备,所以在经过初选,试讲之后,我成了一名语文老师。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学有所用,在大学,我读的是中文。
表姐和表姐夫知道以后都很吃惊,劝我不要去。因为离的远,要住学校的宿舍,晚上还要值班监管住读的学生。
我说:“姐,你不也去工作了吗?”早早上了幼儿园以后,表姐一直无聊,年初,终于开了一家礼品店。
“那你到姐的店里来帮忙,别去那个学校了。”她的店里需要售货员,也需要制作礼品的员工。
我对她说:“姐,我喜欢教书。”
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就把我像小鸟一样放了出来,马上,我就二十八岁了,经过了十年,我又怎么能让自己退化了呢?
我始终是要独立的。
开学一个多月,我已经习惯了老师的身份,谢丰路过上海,来学校看我。
傍晚六点多,他看着我把上夜自习的学生赶进教室,然后上下打量着我:“你和莎莎还真是一类人,都是自讨苦吃的主!”
我对着他一笑,好象是的,我们俩都成了中学老师。
“莎莎还在当她的英语老师吗?”我问他。
暮色中,就见他的脸蓦地一黯,脸上忽然就没有了刚才的戏谑神情。
“她没做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