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a市的街头行驶,心蕾坐在前排,白晃晃的日光刺着她的眼眸。
她有点看不清楚,又仿佛恍惚。
这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天是深深的湛蓝,没有一丝流云,日光是雪亮的,空气不流动,太阳底下,身上的油脂似乎都可以被蒸出来。a市的夏天,淋漓尽致的酷热,在巴黎那样温和多雨的海洋性气候里,她竟然经常想念它。
原来,她很爱这个城市。
“停车,”她喊了一声。
然之和艾伦不解的看向她,“我有点事。”她说着,车一停稳就去推车门。
一只脚跨了下去,身后传来叫声:“索菲。”
她回头,对上了那双浅蓝的眼睛,她微笑了一下:“我办完事就回。”
出租车离她而去,后窗里,艾伦一直扭头望着她。文趣吧这个法国男人是真心对她,他甚至没有得到过她的一个主动拥抱,却愿意娶她,为她学中文,学用筷子,还来到中国。
她不可能不动摇。
她想有自己的家人,两年前父亲心肌梗塞突然辞世,她就没有了至亲。
因此才认了然之的女儿做干女儿,逢年过节,她算有了去处。可是夜里回到自己的住处,从玻璃窗里望出去,一扇扇温暖的窗户,她却只有一盏寂寥的壁灯。形单影只,在异乡,她深刻的体会到了。
或许向自己的感情妥协,放弃执着,艾伦会是她的好归宿,至少以后,她不再是那个付出大于得到的一方,从此,不会那么累了吧。
前面不远,就是医院。
她在日头下走着,并不急着躲避太阳。全身蒸发一下,这样,她可以想的通透点吧。
站在谢丰的病房外,她抬了几次手,几次又都放了下来。见了他,说什么呢?谢谢,还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男人,他都不打算再和她联系了,却还是为了她做了能做的一切。依然觉得欠着她吧,其实她想告诉他,他从没欠过她,任何事,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终于她推开了门。
却没想到看见了谢丰的母亲,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见到她就吃惊的站了起来,“心蕾,”几步迎上前来,“这几年你到哪去了?”
她忽然感到眼睛发热,拼命忍着,叫了一声“伯母”,声音却不像是她的。她十几岁失去母亲,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这个人会是她将来的妈妈。
“谢丰说你在国外,你几时回来的?为什么不来看伯母?”谢丰母亲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