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君安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下一刻,眼中宁静无比的顾照观却突然上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犹如那一天在他寝宫偏殿中一样,顾照观将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以一种极为羞辱的姿势,居高临下的从上俯视着他,口中话依旧平静无波,只是眼中却突然透出了那一丝丝的轻蔑。
“陛下果真是被臣给宠坏了,连先帝教的为君之道也不甚运用,也不知先帝知道了会不会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你闭嘴!”
原本还无什么表情的赵君安,突然在他这声轻蔑的话语之中,勃然大怒起来,他想要挣扎开来,但胸膛却被顾照观死死踩住,不得挣脱,以这样一种极为羞辱的姿势,他只能看着顾照观微微扬起的下巴,和衣领之上显得异常白皙的肌肤,然而赵君安此刻很显然并没有这个心思来研究他的肤色有什么不对,顾照观的话彻底的激起了他的怒火。
或许顾照观确实很了解他,甚至连怎样说能激起他的怒火都知道,明明他眼睛里一直是平静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刺耳,将赵君安心中对于他的怨恨和杀意都激发出来。
顾照观却还没有停止,他踩着赵君安的胸膛,缓缓蹲下身子靠近他,眼中的轻蔑之色一览无遗。
“陛下,你真是蠢透了。”
第29章将军战力爆表(十一)
眼见赵君安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凶猛,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连声音都带上了几丝笑意。
“你怎么这么蠢,莫不是我之前对你太好了,所以你便真的天真的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杀你么?陛下,你忘了么,这份凶狠,臣可是从陛下身上学到的。”
他的目光徒然变得冰冷起来,那种冷意仿佛要刺入人的骨头里,一脚踩着赵君安,他一手握上自己腰间的剑。
顾照观缓缓将那剑从剑鞘抽了出来,室内的灯火在剑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赵君安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同样的姿态,同样的动作,他被顾照观踩在脚下,只是那一天顾照观还只是一个怒其不争的忠心之臣,此刻,却是一个想要夺位的忤逆之臣,可赵君安心中却奇异的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杀意,甚至连那一天都不如,他看着顾照观的眼睛,第一次觉得顾照观的眼睛居然很美丽,甚至有些温柔,明明他现在眼里都是轻蔑。
他觉得仿佛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这份熟悉是在哪里。
顾照观已经抽出了剑,抵在他脖子上。
剑气森寒,仿佛只要再近一点点,就能割破他的皮肤,血流不止,他可能会死。
可赵君安始终不愿相信。
“为什么?”
他不甘,甚至还不相信。
无论赵君安承认不承,其实顾照顾在他心中都是特殊的,这不是说什么男女之爱,而是另一种,很奇怪的,他既忌惮他,却又依赖他。
他之所以之前能无所忌惮,就是因为赵君安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顾照观都不会伤害他,这一点感觉来得很奇怪,但他却在心底深深隐着这个想法。
顾照观没有回答他,只是手中的剑从他脖颈处下移,抵在他胸口的位置,然而下一刻,森寒的剑气刺入他的体内。
赵君安感觉有冰冷的铁器刺破了他的皮肉,那感觉带着刺骨的冷意,仿佛瞬间便达到他的心脏之上一般。
顾照观握着剑的手平稳无比,没有丝毫颤抖,他将剑一点一点刺入赵君安的胸膛,这一次,不只是在他胸口刻上一刀,而是以一种杀意的力度。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杀你而已。”
顾照观平静的说着,眼神甚至没有一丝闪躲,仿佛多年以来对于赵君安的耐心终于到达了尽头,而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赵君安罕见的没有挣扎,甚至在顾照观将剑尖刺入他胸膛的时候,脸上看不见一丝痛苦,就像那种即将要渗入心脏的森寒不存在一般,他只是死死的注视着顾照观的脸,看着那张被面具遮住的脸,最后恶狠狠的说:“你在撒谎!”
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刺入自己胸口的剑刃,目光却还是死死的注视着顾照观的。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为什么不直接刺穿我的心脏,征战多年的大将军会连心脏在哪边都不知道吗?”
顾照观的动作一顿,眼神无波,却缓缓抽出了剑刃,剑刃划过赵君安的手心,有淋漓的鲜血滚落,但对视的两个人似乎都毫不在意。
“如你所愿。”
顾照观声音如同古井般平静,将抽出的剑对准了赵君安的左胸,而剑上还有鲜血在滴落。
他握着剑,在赵君安愈发幽深的目光中猛然刺下,然而下一刻,有兵器交接的声音响起,他的剑被另一柄剑击开。
突然出现的暗卫击开他的剑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赵君安站起身来,而一瞬之间,大殿之中仿佛多了许多的气息,有无数暗卫出现在周围,将顾照观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赵君安被之前那个击开顾照观的暗卫搀扶着,目光幽深,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顾照观,甚至连之前的不甘也没有了。
“陛下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剑未中,顾照观也没有阻止暗卫扶起他的动作,只是站在这众多暗卫包围之中,脸上没有丝毫身边部下那等紧张之感,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赵君安,声音和目光一样看不出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