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温柔无比,喉间溢出低低的浅笑,仿佛那日初见在楼阁之中,是那个盛京之中美名远传的温柔解语花,谁都不会想到,此刻在这黑暗之中,她手中的动作却毫不留情,一次一次的把柳夜白往水里压,眼中笑那般愉悦,没有丝毫保留。
“咳咳、咳······救······救命······”
柳夜白奋力挣扎,可是在水里完全使不上劲,水中的寒意渐渐沁上他的皮肤,仿佛又忆起了当年溺水之时的恐惧,让人心生窒息。
谁都不知道,看起来有些不羁的小侯爷柳夜白竟然是怕水的,他略懂武艺,可惜此刻在这幽深的河水里完全没有半分作用,那些冰冷的水往他口鼻里倒灌,仿佛堵住了他全部的呼吸。
乔寒东作为他的好友,对他小时候溺水的事情略有耳闻,本不会随意和外人说道,当那日他喝醉之后,却成功的被落雁用了些法子套了出来。
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倒也不假。
“救······”
柳夜白的声音因为河水的灌入而显得弱了许多,此处寂静无人,前方的喧哗声隐隐传来,空寂的河面,水波剧烈,只能看见落雁满是笑意的眼,那里面浮现出温柔神色来,一点一点的,将柳夜白推向死亡的边缘。
“你死掉吧,只要你死了,沉鱼姐姐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没有人可以夺走她,没有人可以玷污他,你怎么配······你怎么配······”
低低的笑声那般温柔,却在这深夜里显出几分诡异的色彩,仿佛择人而食的魔鬼,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死掉。
柳夜白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后悔没有第一眼就看出这个所谓名传盛京的温柔解语花其实是个疯子,且还是个喜欢沉鱼的疯子。
说什么爱慕小侯爷,那都是假的,那次他无缘无故拉了一晚上肚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下的毒,可恨以前竟然被她的可怜模样欺骗了,以至于放了头豺狼在身边也没发现。
柳夜白眼前阵阵发黑,窒息的感觉如此强烈,心头涌上剧烈恐惧感,死亡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他只是凭着自已的毅力勉力支撑着,才没有晕过去,若是此刻晕了,那便相当于死在这里了。
柳夜白在心中发誓,若是此次他不死,定要将这个什么落雁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落雁唇边的笑意还是那么温柔,眼眸平静,看着沉在水里挣扎渐渐变得衰落的柳夜白仿佛正在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是那愉悦无法掩盖。
就在柳夜白以为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的时候,却突然有呼喊声从远处响起,那声音一点点接近,仿佛来人正往这边而来一般。
“小侯爷······小侯爷······”
那是他的贴身侍卫的声音,或许是发现了他不见了,因此才来这寻找,毕竟贴身侍卫的责任就是要时刻保护着他。
落雁眼中募得出现一抹极为不甘的神色,她犹豫了一瞬,将手中的扫帚用力一按,把柳夜白整个人按进了水里,接着便连着扫帚一起丢进了漆黑的水里,然后快步转身离去。
柳夜白几乎就要晕过去了,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水,眼前阵阵发黑,直至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声。
“小侯爷!”
然后身边有噗哧落水的声音,柳夜白知道是侍卫跳下来救自己了,终于坚持不住,双眼一闭晕倒在水里。
无尽的黑暗,窒息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他无力的在水里挣扎,死亡步步逼近,身体上好像有千斤的重量,重到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种和死神争抢时间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然而这一次却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柳夜白的意志力太强大了,那一片无尽的黑暗里终于裂开一丝光明,他顺着这丝光明往前,艰难的支撑起眼皮,眼前的景象便从模糊到清晰起来。
顺着视线看去,愣了一瞬间,柳夜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还是在望仙楼里,但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仿佛还残存在身体上。
他有些痛苦的咳了一声,发现喉咙一阵阵作痛,有点嘶哑。
身边的侍卫看见他醒过来了连忙走过来关切的问:“小侯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而后又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脚步声靠近,接着是柳夜白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
“夜白,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柳夜白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看着他,声音嘶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没事把我怕水的事情告诉那个落雁干嘛?你想害死我啊?”
“落雁?”
乔寒东神情一愣,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是落雁把你推倒水里去的?可是······就算你落了水也不至于啊,夜白你怎么说也会些功夫,可是大夫说你溺水溺了挺久的,而且我也没有告诉过落雁你怕水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跟别人?”
他也不像是这么脑残的人吧?
“那个疯女人拿扫帚压在我头上,你觉得我上得来吗?是谁说那女人性子温柔,那根本就是个疯子好不好?力气还很大!”
“这······怎么会?”
乔寒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太能想象落雁那般温温柔柔的模样是怎么把柳夜白推到水里,而且还拿扫帚压在他头上的。
“那疯女人现在在哪里?本公子要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