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落雁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沉鱼的位置,而柳夜白则牢牢的拦住她,不让她接近沉鱼,毕竟他现在身单力薄,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纯王可能比他们想象的预谋还要深。
落雁看着他拦住的动作,果然停住了脚步,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她旁边有甲卫双手递上一把长剑,而她握住剑柄,抽了出来。
寒光有些刺眼,看得出剑刃很锋利,柳夜白是来参加游园会的,自然不会带什么刀剑,此刻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更加警惕了起来。
他到底不怕落雁区区一个女子,可现在她身后还跟了那么多甲卫,柳夜白不觉得自己的武功能高强到将他们都打倒。
落雁手执长剑,横空而起,立在胸前,目光终于从沉鱼身上转移到柳夜白身上,那样眼中温柔的笑意转眼间就成了化不开的寒冰。
她冷冷看着,微微扬了下巴,开口道:“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柳夜白脑门上青筋直冒,若不是顾及她身后的的兵卫,现在马上就能夺下她手中的剑将她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然而落雁还没停止她的声音。
“你以为用了无耻手段逼迫沉鱼姐姐嫁给你,你就真的能得偿所愿吗?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她一丝一毫!”
柳夜白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说出来的话咬牙切齿。
“你脑子有病吧?我和沉鱼情投意合,你这个疯女人插进来破坏我们的关系不说,还污蔑我手段卑鄙?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手段卑鄙了?我和沉鱼过得好好的,你这疯女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落雁的目光越来越冰寒,然而下一刻却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在掌心上,摊开手帕,里面居然是一根玉簪,还是鸡血玉的,异常名贵,只是看起来和沉鱼之前带的款式有些像。
落雁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根簪子,目光越过柳夜白看着他身后的沉鱼,满眼都是笑意,言笑晏晏。
“沉鱼姐姐,你还记得吗?这是你送我的,那时你说,你叫沉鱼,我便叫落雁好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一直都在那里等你,可你再没有回来过,直到几年前······我才又见到了你。”
说到这里,她目光有些暗淡起来。
“可你却将我忘了。”
那般语气,仿佛将心沁在冰冷水里,说不出的悲戚,可她还是不愿怪她,她只是想永远这样下去而已,即便无法靠近,可就这样安静的,互不打扰的过下去,也是很好的。
只是······只是偏偏中间出了个柳夜白!
落雁眼中的温柔顷刻间化为利刃刺向柳夜白,明显是说出来的杀意弥漫,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当然,柳夜白心中的愤怒不会比她少。
他看着落雁手上那根鸡血玉簪,简直想马上抢过来砸掉。
沉鱼从来没有送过他礼物,居然送了那个疯女人玉簪?这难道是定情信物?他都没有,凭什么那个疯女人有!?
不公平!太过分了!他不允许!
在这一刻,柳夜白就连落雁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都觉得很刺眼,月牙白的女子款式,总觉得比起他来说,和今天沉鱼的装束更加般配,他甚至开始后悔让沉鱼今日着了白衣。
无尽的愤怒和嫉妒涌上心头,柳夜白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裂了。
第162章美人有毒(二十四)
“贱人!”
他一声大喊,右手往旁边一摸,便摸到了带着扶手的椅子,那是提供给他们休息用的。
柳夜白用力一抓,举起来就朝落雁砸去,脸上的神情仿佛愤怒得将要裂开一个巨大的缝隙,龇出血盆大口来。
旁边的人纷纷躲避开来,柳夜白手里的椅子猛得砸下,朝落雁当头而去。
落雁快速往后退了几步手,左手抓着玉簪快速收回,右手提着的剑往前一劈,将那木质的椅子劈得断裂开来。
但很明显落雁并没有多么高深的武功,那木质椅子虽然被她劈开,可她也被巨大冲力逼得退了一下,且飞溅的木屑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细微的伤口,顿时有血滴下。
柳夜白双目狠狠的瞪着她,手里还抓着被披散的木质椅子残骸,尖端锋利,他拿着那快残骸顺着力量就往前划去,这要是划在脸上,毁容是跑不掉了。
落雁一时躲避不及,脸往旁边一偏,加之她身后跟着的兵卫挥刀而至,因此柳夜白手中的木块残骸只在她脸侧擦了一下,在靠近下巴的地方划出一道细长的伤痕,鲜血渗透出来之后显得有些狰狞。
身后的兵卫马上将她护住,刀对着柳夜白,目露凶光,可惜柳夜白的目光狠厉,根本就不惧他脸上的凶狠。
纯王还没有真正成事,他们就只敢包围这里,而不会大开杀戒,若是纯王失败,他们恐怕还要狼狈奔逃,是以柳夜白根本就不怕他们。
他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落雁,看着她捂住自己的侧脸,有血液从指间渗出,柳夜白颇为解气的狠狠道:“贱人!”
小侯爷一般不会这么骂一个女人,因为他的教养很好,可惜碰上了落雁这般人,他只恨自己教养太好。
且看着她侧脸上的血液,柳夜白心中就痛快极了。
当初这疯女人把他推下水想要溺死他,他便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她,若是她不来还好,看在沉鱼的份上,他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可惜偏偏还要凑上来,还要抢他的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