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陶大哥!没事儿吧?”
众人的目光落在陶志俊身上,爱女心切的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慢慢抬起头,扶着脑袋环顾四周。
姜简眼眸微动,拍了拍任繁星的头,走到陶志俊面前。
“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要给一个交代了吧。”他冷淡地看着陶志俊,一字一句道,“你好吗?秦先生。”
怀中的任繁星猛地回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在青峦村装了几天乖巧女儿,对陶志俊不说非常了解,却也窥出了几分性情。
文化水平不高,家务和农活却做得特别利索。
不擅长表达,没有正确的沟通技巧,有时候甚至还有些粗鲁,但眼神里却饱含对妻女的爱意。
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里怕摔,想来是村中常年的重生怪事让他神经紧绷,深怕神怪妖魔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将他的掌上明珠夺走。
而现在,那双眼睛不再有对女儿深沉的爱意。
仿佛刹那间换上了另一个灵魂。
那是对任繁星而言,无比熟悉的……另一种神态。
“刚才没来得及和您说。”姜简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回青峦村之前,秦耘先生在y市的别墅引爆自焚。不出意外,这位就是您的先生。”
秦耘垂手站着,满目震惊地看着姜简,这个没有能在他家葬身火海的男人,居然比他先一步到了青峦村。
任繁星的瞳孔不住地颤抖,为眼前所有人身份和形象的改变而感到震惊和可怖。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
昔日和谐的家庭,亲昵的父女,被一群掌握着隐秘技术的人生生拆散,芯子里装着一对不伦不类的旧日夫妻。或者说,是她和她从未认识过的疯子般地前夫。
如今,他们傲慢地压制着原身的意识,和彼此对视。
“你也来了……”何谈哑声看着秦耘,“最终还是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秦耘忍着身体的不适,不屑地拉扯了一下嘴角。
任繁星看了看何谈,又看了看秦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你们要给我的生日惊喜吗?”她摇着头,小小的手掌捏着姜简的衣袖,“我对你们的信任,换来的就是欺骗,就是你们用繁星集团的名义做了这十多年的可怕实验吗?!”
“繁繁。”
秦耘走上前,想握住任繁星的手,却被她躲闪开,使劲往姜简怀里钻。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简,又柔声对她说:“离婚的时候你说,看到我就会想到阳阳,我知道那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按时去接他,他就不会因为事故……你说过,我没有办法再给你快乐,阳阳的离开带走了你所有的快乐。可是如果还能再见到阳阳,你会重新快乐起来吗?我不在乎你还爱不爱我,但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义无反顾去实现。”
任繁星嘴唇颤抖着,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前夫”。
她转头看向何谈,瞪大眼睛,歇斯底里地说:“就因为这个?!就这样的理由你就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