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揉了揉额头:“你放心,我有数。”
沈平安却完全不放心,揉着额角道:“你能有个什么数?”
钟萦默默想:鬼数啊……嘶,这个梗太冷了。
也不怪沈平安气愤。
钟萦入职不久,是整个判官府里最年轻的,却是负伤最多的一个。
上个月,她营救被怨灵挟持的女孩,差点摔下高楼。
再上个月,她执行任务,强行闯入怨气之中,被暴走的怨灵打的遍体鳞伤。
……
还有最严重凶险的一次,直接被拦腰斩断,全身多处骨折,险些灵魂出窍,就此消散于天地。还好救治及时,但重伤让她在床上修养了小一年。
仍是不长记性。
沈平安三番五次地提醒她注意安全,甚至以扣工资来威胁。最开始,钟萦听见扣工资三个字还会痛心疾首,在工作的时候注意一下,但渐渐的,“扣工资”对她来说,也没威慑力了。
在危急情况下,是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的,如何救下人质,如何最高效率地镇压下怨灵,不造成过多的破坏,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沈平安作为司长,最希望的是自己的部员们都平安无事。所谓隔行如隔山,哪怕他们都是判官,钟萦的工作性质和他们截然不同,沈平安他们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她回地府的时候再三叮嘱。
唠叨次数太多,钟萦有次直接道:“你说我工作这么危险,要不和阎王殿说一下,涨个工资什么的……”
沈平安还真去问过,简单俩字:“不行。”
钟萦:“呵,社畜就是社畜,死了到地府都是社畜。压榨员工的都不是人。”
这话倒还真是没错。
作为地府的社畜,全年无休。顶头上司阎王殿的阎王,也还真的不是人,人家是鬼。
话是这么说,钟萦对待工作是极其认真负责的,从没出过什么差错,不管怎样的怨灵,她都能把人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沈平安这么想着,视线又被她手臂上的纱布吸引过去,轻叹一口气,正想开口对她进行谆谆教诲,钟萦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大包的糖果,什么口味的都有,把他的两只手都塞的满满的:“吃糖。”
沈平安推脱不过,全接了过来,还看到一个颜色特别诡异的,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写是什么味道,闻着也没什么异味,就打开放到嘴里,过了两秒,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泥土味……
呕。
沈平安: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