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不是?”钟萦语调上扬,带着些许的戏谑,“我都数的出来几个呢。”
严寄道:“嗯……我倒不知道。不如姐姐举例几个,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这有什么。”钟萦点着手指头道,“郁良肯定要算一个的,范弱年也肯定是吧。”
严寄没有反驳她,点点头,笑着问:“还有吗?”
“当然。沈平安也从来不说你坏话,还有转生门的席声,恶刑台的冷雁……”
严寄忍不住道:“你这说的都是各司司长,他们平日与我接触最多,工作上往来也多。算不作数。”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严寄只是笑,不语。
钟萦举例了一圈人,发现能说的名字越来越少,干脆心一横:“徐老师也……”
话没说完,严寄那边就传来了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干脆朗声笑出来。
钟萦在他的笑声中渐渐噤声。
即使严寄不笑,她也是没勇气说下去的。把徐老师扯出来充数实在是违心,而且她是长辈,这么编排,不好不好。
严寄道:“徐瑾她研究地府史,平日里,痛斥我的话应该不少。”
钟萦也算是跟着徐瑾一起做过研究,只要接触过,都难免会对现任阎王颇有微词,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又带入了那段“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都找不到资料”的日子,于是道:“你还挺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情的。”
严寄唇角微勾,轻轻一笑:“我所做之事,皆出自本心,又怎么会不记得。”说完,他又道,“徐瑾有她自己的坚持,听到什么,不要在意。”
钟萦听着,心却突然加速跳动,让她莫名心慌。
又或者说,她没有心,每次心跳,实际上,都是灵魂在震颤。
钟萦悄悄呼吸,努力将灵魂的躁动平复下去,低声道:“她是我的老师,你是她口中那个不尊史料的土阎王,怎么你反过来劝我不要在意了?”
严寄道:“她虽然是你的老师,但当初由我引荐,进入地府研习历史,追根究底,还是因我而起。”
这一段故事钟萦没听过,眨眨眼,想到什么,问道:“徐老师是你引进来的?”
严寄点头。
“我只知道沈平安是几百年前就一直跟在阎王身边了。郁良是不是也因为你进入地府的?”
严寄这下不说话了。钟萦当他是默认,还想问什么,只听到严寄又问:“姐姐,没有了吗?”
“什么啊?”
“你刚才举例那么多,其实都不算喜欢我的人。”钟萦发现他好像靠近了两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两人本来就是比肩而坐,现在实在是太近了。不过靠得近,看得也更清楚了,月光映在他眼底,像是湖水涟漪,波光粼粼,让岸边注视的人,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
钟萦勉强找回自己的一点思绪,问:“怎么不算?”
“沈平安,席声和冷雁,他们像我刚才说的,只是司长,当然不算。郁良和范弱年,不过是在当年,有过些许的接触,也不能和喜欢作等。”严寄把她刚刚说过的人,一个个地数过去,“你唯一提出不是三部九司的徐瑾……更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