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造孽哟。”
周围议论纷纷,却几乎没有人愿意出来。
村长叹一口气道:“那……”
“我来。”
所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秦霜两步走出人群,又说一遍:“我来。”
村长看起来非常为难:“秦霜,我知道你好心,可是你也不大……”
“我一个人也是活着,两个人也是活着,搭个伙过日子。”秦霜忽然一笑,“再说了,我虽然不大,但也成年了,至少是个人,不会以多欺少,欺负一个孩子。”
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神色都不太好。
秦霜静静环视一周,室内人神色各异,她却忽然觉得心情很好,缓慢而坚定地说:“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就带齐修走了。”
……
齐修便这么跟秦霜回了家。
但秦霜自己都没有多大,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轮还多的小孩,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
两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很久,她叹一口气:“只有剩饭,吃吧?”
“嗯。”他点头。
秦霜从抽屉中掏出一把旧钥匙,又拿来一张贴纸,问:“名字会自己写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手紧紧抓着裤子:“我……还没学会。”
“……”秦霜拿过来贴纸,两三下写好他的名字,扔到他手中,“以后,这就是你的钥匙。”
她又去收拾房间,把她父亲那间腾出来给齐修住。
没多久,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慢慢走下楼,听到有低低的啜泣声,转过楼梯角,才发现是齐修在哭。他怀里抱着从茅屋收拾来的行李,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只有几件已经洗到发白,补了又补的衣服。手里死死握着秦霜刚才扔给他的钥匙,闷声哭泣。
在葬礼上没留一滴眼泪,此时此刻却哭得无法自抑。
秦霜想了一会儿,他可能并不是因为钥匙哭泣,只是因为那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齐老爷子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也承载了齐老爷子最真挚的愿望——修身、齐家。
她默不作声的走开,当做自己不知道这回事。
楼下齐修哭泣不停,她便慢慢地收拾。
这间房里关于她父亲的东西都被她烧了,只剩下她母亲的遗物。秦霜把衣柜中的衣服一件件地叠好,在叠一件外套时,突然摸到一处硬物,拿出来才发现竟是一本存折。
还有一张纸。
纸很新,上面没头没尾的写了一句“闺女收”,字很丑,每个笔画都在抖。
“……”良久,她低喃出声,“这算什么?”
临近过年,秦霜又摆出了她那台尘封已久的缝纫机,为李婶送去几件新衣,做谢礼。准备给自己和齐修做的时候,却见他穿上了她藏在碎布料包中的那件新衣。
“哪里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