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一脸“你从哪里出来”的表情,往齐修那边走了两步。
钟萦边走边施咒,等到来到他面前时,咒成,繁复弯曲的笔画化作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将齐修的灵魂团团包裹,送往体内、稳固,来到秦霜面前,见她仍然挡着,于是说:“霜姐,你不用防我和防什么一样,请让开。”
秦霜道:“我只是请求你们阻止他,但是并没有……”
“我知道。”钟萦看向齐修,“事到现在,我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了。伤他的一只手臂,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只是如果要我单纯的阻止他,我现在就可以走。但是真相事实还没有大白,事情也没有得到解决,我不能离开。”
“如果真相很残忍,或是不能让人接受,你还要继续揭露下去吗?”
秦霜神色坚定,在黑暗中,似乎有光芒在她眼底闪动,那一抹光映在眼底,让她看起来,像是含了一颗晶莹欲坠的泪珠。
钟萦与她对视,缓慢而坚定道:“要。”
“……”
“我的职责,就是使得真相大白。不论过程,不论结果。我只求一个真相。”
大概是被她的话和她的气势震慑到,秦霜半晌没有言语。
钟萦道:“秦霜你一直都隐约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只是不去了解,也不想去插手,甚至是……不敢。躲避,不会让事实消失,只会变得越来越糟。查明真相不是坏处,是刮骨疗毒,不把事实扯到面前,一味逃避,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我知道接受事实真相会很难过,但这是必经的。”
齐修微微诧异,抬头看向秦霜。
秦霜:“……”
范弱年终于舍得从那个洞中走出来,站到钟萦身后,道:“喂喂,钟判你也太过无情了吧,现在还要继续坚持你的职业操守吗?”
钟萦微微皱眉,回道:“范弱年你第一天和我共事吗?”
范弱年一耸肩,不再说话。
齐修眼神锐利,似箭一样扎着钟萦。
他的灵魂很难再耗下去,钟萦深知刻不容缓,越过秦霜,直接对话齐修:“你自己也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控制不住了,即便是两条手臂全部废掉,过一段时间,你也会完完整整回到村子中,不会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钟萦并不为他的眼神所动,一字一句,“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想需要我先自报家门,才好说下面的事情。”
“不用了。”齐修打断她,虽然脸色不好,但说话还算彬彬有礼,不再像之前那样狂躁易怒,反复无常,“我对你们早有耳闻,如果你想劝我照你们说的做,还是少废这功夫吧。”
钟萦神色一凛:“有人和你提起过我们?”
“很多年前,你们不就已经来过一次吗?”他仰起头,罕见地冲钟萦露出些许笑意,尽管这笑意带着十足十的讽刺。
地府的人来过?
范弱年冷声道:“说清楚,谁来过。”
齐修低着头不讲话。
钟萦打量着他的神色,开口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他和你说,我们的人信不得?又或者说,如果被我们带走,就会被奴役,永世不得解脱?”